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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景元洲繼續叨叨著:「不是我說啊,退役這種事情呢,真的確定下來其實也不是那麼不好面對的。」
景元洲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嗯?」
Luni沉默了一瞬,最後幽幽地嘆了口氣:「就是有的時候吧,想到馬上就要徹底空下來了,確實會偶爾感到有些寂寞。」
景元洲又抿了一口酒,沒再搭話。
旁邊,點上歌的人已經鬼哭狼嚎地唱了起來。
餘音在這樣不大的包廂中久久迴蕩,吵得人頭疼。
景元洲時不時地朝著角落中的那個身影看去一眼。
可以看到林延始終保持著這樣低著頭的姿勢,眉心偶爾微微擰起幾分,除此之外就沒了太多其他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才能做到,即使在這樣的氛圍當中,居然還能時刻保持著信號屏蔽的絕佳思考狀態。
今晚算是賣LDF的面子,加上八強賽在兩天後才正式開始,GH的隊員們也集體解了一次禁酒令。
於是夜深從包廂里出來的時候,除了沒有沾酒的林延和面色幾乎未改的景元洲,其他人走起路來多少都有些搖搖晃晃。
兩邊戰隊各有自己的車子,到了樓下的大門口後,也就自此分道揚鑣。
前面玩得興起沒有注意,但是喝得有些多了難免會有需求,畢姚華一安靜下來就覺得有些收不住了,拉著顧洛去找洗手間。
其他人就留在門口等他們。
畢姚華的酒量還行,雖然喝得不算太少,但是比起顧洛這種一喝酒就臉紅的小朋友,明顯要好上很多。
率先從洗手間出來後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等到顧洛後,才彼此攙扶著往大門口走去。
晚上的會所往往是最熱鬧的時候。
這個時間點人來人往的,路上的過客更是絡繹不絕。
就在兩人經過轉角的時候,忽然有一群人熙熙攘攘地涌了進來。
畢姚華沒來得及注意,走位不佳下,就這樣跟迎面過來的人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兩邊均是一個踉蹌。
「啊,你……」畢姚華在酒精作用下,被撞得懵了一瞬,正想說些什麼,便見跟前那人把頭上的鴨舌帽更加壓低了幾分,直接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了,轉眼就沒了去向。
顧洛剛才也受到了一些波及,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回頭的時候見畢姚華還杵在原地,不由問:「怎麼了,逼哥?」
畢姚華聞言才回過神來,有些疑惑地擰了擰眉心,視線依舊落在那人離開的方向:「沒什麼……」
說不上來為什麼,隱約間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明明剛才那人戴著口罩看不清楚臉,而且他們也在韓國這麼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又總覺得這樣的身影像是在哪裡看到過。
可是燈光很暗也很亂,這樣的氛圍也不容他多想什麼。
在顧洛的催促下,畢姚華就這樣一臉疑惑地跟他一起出了門,然後和眾人一起坐上了回去的商務車。
玩了一晚上,大家多少都感到有些累。
上車沒一會兒,就隱約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畢姚華靠在窗邊的位置上,眉心緊鎖著依舊在回想會所樓下發生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他無意中往褲袋一摸,整個人就瞬間愣住了。
緊接著也不管車還在行駛的過程中,豁然從位置前站了起來:「操,我錢包不見了!」
突如其來的一聲,讓昏昏欲睡的眾人頓時驚醒了過來。
駱默關心地回頭看來:「怎麼回事,是落在剛才的包廂里了嗎?」
畢姚華不是很確定:「……我不知道。」
「等等,我找下剛才會所的電話問問。如果真落在那裡的話,服務生收拾包廂的時候應該能夠看到。」駱默說著就掏出了手機,一邊找著會所的聯繫電話,一邊還是忍不住問道,「還記得你這包里大概放了多少錢嗎?不是我說,來韓國的吃穿用度全部都是俱樂部報銷的,平常在國內都已經沒多少人帶紙幣了,你怎麼來了國外反而還帶著錢包到處跑?」
「錢倒是沒有多少。」畢姚華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一些,「主要是,一起的護照也不在了。」
駱默愣住,語調不自覺地抬高了些:「你把護照跟錢包放在一起做什麼?」
「就是個人的一個習慣,喜歡把重要證件隨身帶著,也已經這樣很多年了。」畢姚華忍不住地在五顏六色的頭上抓了一把,也很懊惱,「駱經理你就別問了,現在的重點不在這裡!」
駱默當然知道現在的重點不在這裡。
他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沒什麼營養的問題,找到會所電話撥了過去,用一口非常流利的韓語迅速詢問了一遍。
會所的接待人員態度很好,知道情況之後很快安排人去核實。
然而最後反饋的消息卻是,清掃人員並沒有在包廂里發現任何類似證件或者錢包的東西。
突發的事件,讓所有人已經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車子重新調頭,原路折返。
在不確定護照最後去向之下,林延不得不頭疼地做最壞的打算:「BB,身份證有帶嗎?」
畢姚華哽了一下:「……也在錢包里。」
換句話說就是,足以在賽前檢驗流程中證明他身份的所有證件,全部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