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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和景元洲真要撩起來隨時都可能原地爆炸,他們之間缺乏的本來就不是你儂我儂,而是在接下來的時日裡應該如何完成的妥善安置,現實的問題永遠比情感角度更加的難以處理。
林延原本以為,對景元洲這種臨近退役年紀的資深大神來說,應該也和他一樣對戰隊的發展有著同樣的擔憂。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此時景元洲只是稍微沉默了一瞬,就也捏了一根煙叼在了嘴邊,語調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不知道。除了我現在很確定地喜歡你這件事之外,其他的東西,都還沒有考慮過。」
很確定地喜歡你。
光是這樣幾個字,讓林延差點咬碎了叼著的菸頭:「…………」
他實在很難把這樣過分戀愛腦的話,同跟前這個向來自製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起初只是有些愣神,隨後不知怎麼的,這幾個字仿佛開了無限循環般在腦海里開始重播了起來。
心跳更無法控制地一陣突兀跳動。
林延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操,剛剛還想著可以直接省了那些矯情兮兮的表白橋段,居然就突然跟他玩這麼一手!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還發現,自己居然非常吃這一套……
借著室內的燈光,景元洲留意到了林延臉上那抹不太尋常的紅暈。
眉目間不由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說話的聲音卻是故意帶上了幾分失落:「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不喜歡我,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而已嗎?」
林延把這樣神態的所有變化都看在眼裡,卻也看破不道破地直接往這個套里跳了下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並沒有迴避這個問題,言簡意賅:「喜歡,沒有一廂情願。」
話落的一瞬間,他可以感受到景元洲捏在他腳踝上的指尖微微捏緊了幾分,隨後又似乎怕不小心按疼他,回神之後又迅速地鬆開了。
這樣的小細節,讓林延在看向景元洲那故作鎮定的表情時,沒能忍住地浮了下嘴角。
這幾天除了平常的訓練之外,景元洲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在了林延的身上,原本為了今天的這番談話他不知道提前做過了多少的設想,也曾想過林延會抵死不認,卻是怎麼也沒想到對這種喜歡的心情,林延會承認得這麼直接。
原本單方面想捅破的窗戶紙一下子被徹底撕開,一切都有些太過猝不及防,以至於之前所有的準備仿佛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景元洲的喉結隱約滾動了一下,控制住想要把人摁在床上原地辦了的衝動,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了一句話:「那你這樣子躲著我,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林延沉默了片刻,忍不住伸手抓了抓髮絲,「這個戰隊是我一手組建起來的,我必須要對你們負責。在沒辦法同時做好兩件重要事情的情況下,我覺得正常人都會選擇,先去處理好正在進行的那件事情。」
很簡潔的話,讓景元洲瞬間明白了過來。
從林延顯然有意避開和他過多接觸開始,他其實也曾經猜過有這方面的可能性,可是真的從當事人的口中聽到,卻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這就是你直接犧牲掉我原因?」
「怎麼能說犧牲你?明明是為了成全你。」林延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頓,「一個選手一共能有幾年的職業生涯?景元洲,你又還有幾年可以拿去揮霍?」
景元洲臉上的神色在這句話後漸漸地收斂了起來。
有一種複雜的心情衝擊這胸膛,與此同時伴隨著逐漸熱烈的心跳,讓他直想把這人狠狠地揉進懷裡。
林延說的每一句話的內容都無比的理智和客觀,或許不管是從戰隊老闆還是教練的身份出發,這些的考慮全部都無可厚非。
可是林延並沒有發現,在他這樣看起來無比具有大局觀的陳述當中,每一條最後的落點,卻都是在為景元洲考慮。
23歲,一個隨時可能退役的年紀。
所以比起夢想來,是不是喜歡、要不要戀愛,看上去就成了一些可以暫時忍耐的事。
可是,真的忍得了嗎?
林延見景元洲忽然陷入了沉默,只感覺心頭有什麼狠狠地揪痛了一下,正要說什麼,便見景元洲忽然站了起來,把菸頭往旁邊一扔,毫無預兆地就這樣棲身靠了過來。
林延心頭一跳之下,本能地往後退去。
奈何在這樣的姿勢下,他只能直直地栽倒在了床上。
眼前的光線忽然暗下,景元洲的身影就這樣沉沉地籠罩了上來。
背對著燈光,他的整張臉都處在陰影之下,看不真切。
兩隻手一左一右地支在林延的兩側,有些發啞的聲音沉沉地浮在周圍:「試都沒有試過,怎麼就知道沒有辦法處理好呢?」
林延眸底的神色微微一晃。
景元洲定定地看著林延的眼睛,竭力控制著才沒有讓自己的情緒太過外漏:「當然,如果實在擔心的話,不談戀愛也沒有關係。」
頓了頓,他道:「但是名分什麼的,總可以先確定一下吧?」
林延本已經在這樣的姿勢下燥得不行,可是聽到最後那句的時候也不由地愣住了。
似乎是震驚於有人居然可以創造出這樣近乎厚顏無恥的邏輯,他定定地對上了景元洲的視線:「先定名分再戀愛?景元洲,你這是在主動邀請我先上車後補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