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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有鑫悶悶地說:「兄弟會親我嘴嗎?」
「這不是你鬼哭狼嚎的我怕會嚇著別人嘛。」柯玉拍拍他的腿,張有鑫看著她的手拍在自己大腿上,卻一點也感覺不到,不禁又吸了吸鼻子。柯玉說,「我呢,其實什麼都看過,不光是你,拍照時也拍過裸/模,男的女的都有。成片當然沒露,但拍的時候我肯定都看全了,在我眼裡人體就是人體,和一棵樹、一塊石頭沒什麼差別。」
張有鑫:「……」
——好像並沒有被安慰到,誰會願意和一棵樹、一塊石頭去類比啊!
「我哪兒能和男模特去比?人家身材多好。」張有鑫還是垂頭喪氣,「柯柯,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知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那你不是受傷了嘛。」柯玉站起身,拿過一塊浴巾遞給他,「上完廁所你用浴巾裹一下,好了叫我,我把你抱浴缸里。」
見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柯玉推了他腦袋一把:「行了,別喪了,我去外面等你,你慢慢來。」
直到張有鑫點頭,柯玉才走出衛生間。
她拉掉弄髒了的床單和墊褥,仔細看過,床墊上沒有被滲到,又扒掉被套,抖開被芯看看,被芯上還是留有印記,不過不算太糟。
把髒了的床上用品都折好放到地上,柯玉把兩人的枕頭調換一下,又把被芯的方向也換過。她知道張有鑫這人很龜毛,讓他蓋髒的那面估計打死他都不願意。與他相比,柯玉就沒那麼講究,可能也是因為對方是張有鑫,她的接受度無限拔高。
十分鐘後,張有鑫在衛生間叫她,柯玉進去,看到他已經把浴巾裹在自己腰上,浴缸里的水也放過一半。
柯玉抱起張有鑫放進浴缸里,看他抓穩扶手坐好,問:「自己能洗嗎?」
「能。」
柯玉幫他把洗髮水、沐浴露和干毛巾都拿過來:「洗完了自己把水放掉,擦乾身子再叫我。」
「嗯。」張有鑫單手壓著腰間的浴巾,怕它漂起來。兩條腿伸直了擱在浴缸里,大腿/間露出一片縫隙,已經細得皮肉都貼不上,兩隻腳丫子綿軟地垂著,在水裡隨著浮力輕微擺動。
等柯玉離開,張有鑫才扯掉浴巾給自己洗頭。
一隻手扶著扶手,一隻手在頭上揉搓泡沫時,他低頭看著自己的下半身。四年半,眼看著腿上肌肉一點點萎縮,不知道再過幾年,骨骼會不會變形。變形就變形吧,反正他也感覺不到,最多就是變得更丑。
啊……柯柯說她拍過裸/模,什麼都見過。張有鑫鬱悶地想,她會不會在心裡做對比啊?這一比真是顏面掃地,不管是腿還是那兒,他都沒法和男模去比吧?做人做到這份上,太特麼傷自尊了!
張有鑫懊喪地捶了下自己無知覺的腿,又無奈地搓起頭髮來。
柯玉倚在窗邊抽菸,已經沒了睡意。
她也想起之前的那個吻,其實,那都不能算是吻吧,就是嘴唇倉促一碰,她都沒感覺到張有鑫的唇究竟是怎樣的觸感。
她心中坦蕩,一點也不怕張有鑫事後質問。怎麼了呢?就親了,如果不親,當時就只能上手揍了,事實證明,親的效果比揍來得好。
張有鑫如果沒出事,現在肯定不會是這樣的孩子脾氣。柯玉決定給他更多的時間去成長,去適應,就像衍哥和姜哥那樣,總有一天,張有鑫也會變得成熟,不會那麼不堪一擊。
抽完最後一口煙,柯玉突然看到小樓大門處出來兩個人——是黎衍和周俏!她第一時間關掉房裡的燈,發現兩人來到葡萄架下,抬著頭不知在看什麼。
她不再偷窺,拉上窗簾回到床邊刷手機。
又等了一會兒,張有鑫在衛生間裡叫她了。柯玉進去,他已經坐在空了的浴缸里擦乾身體,腰上裹著浴巾。柯玉把他抱到輪椅上,回到房間後,張有鑫問:「為什麼不開燈?」
「衍哥和周俏在樓下。」柯玉拿出他的乾淨衣服和一片紙尿褲放到床上,「你自己換,我去廁所等著,好了叫我。」
張有鑫被她抱上床,嘀咕道:「大半夜的,衍哥和周俏為什麼去樓下?」
柯玉笑:「我覺得……他倆是被你給吵醒了。」
張有鑫又臉紅了,柯玉打開手機電筒給他照明:「別開燈,我怕嚇著他們,你慢慢換。」
「哦。」張有鑫應著。
等到他仔仔細細穿上紙尿褲,又套上上衣,柯玉才和他一起躺到床上。
「柯柯,你還睡得著嗎?」張有鑫頭髮濕漉漉的,身體仰躺,轉頭看著她。
「睡得著,才三點多。」柯玉沒再玩手機,側臥著面對張有鑫。
黑暗中,張有鑫看著柯玉的臉,她是短髮,但也不是特別短,就像日漫里某些少年那樣的髮型,白天會用髮膠定型,露出額頭,看著很帥氣。
文姐說的沒錯,柯柯的五官的確長得很好,從張有鑫學美術的眼光來看,三庭五眼,比例和諧。她的眉骨比一般女孩高,鼻子也比一般女孩挺,眼窩略深,嘴唇又薄,眼睛雖然沒他大,眼神卻很深邃,平時冷冰冰的非常唬人。
此時她洗過澡,頭髮就軟軟地垂了下來,劉海蓋著眼睛,原本英氣的五官都顯得柔和許多,眼神也不那麼犀利。
張有鑫輕聲說:「我以前出來旅遊,從來沒這樣過。」
柯玉笑起來:「誰讓你喝多酒了呢?以後看你還敢不敢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