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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去深圳開年會,他出現過情緒問題,被周俏勸好了。到了九月去南京開年中會時,因為坐高鐵時間比較短,全程沒出岔子,一趟回來人高高興興的,還說給周俏買了雨花石。
周俏這次回來只待三天,不知道自己夠不夠時間幫黎衍調節。對於這件事,她的砝碼只有堅定不移的愛和兩年來與黎衍
相處積下的經驗,其實一點兒也不專業,可能還比不上柯玉。周俏輕輕嘆氣,想著先回家再說吧。
到家後開門進屋,客廳里沒人,周俏打開主臥門,發現大白天的窗簾緊閉,不禁愣了一下。
出門的時候,她明明把窗簾拉開了,還打開陽台窗子說通通風透透氣,而且那時候黎衍已經起床,洗臉刷牙,吃過午飯,坐著輪椅在客廳說找本電影看看,等周俏回來。
可是現在,他居然又躲到了被窩裡,被子蒙著頭,整個人蜷成一團。
周俏走到床邊,感覺這場景沒幾個小時前剛發生過,她伸手輕撫黎衍的後背,叫他:「阿衍,阿衍你怎麼了?」
黎衍動了一下,慢吞吞地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看周俏,眼睛是紅的,他撐著床面坐起身,張開雙臂就把周俏抱進懷裡。
「俏俏,我沒瘋。」他在她耳邊說。
周俏懵了:「你當然沒瘋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沒瘋……」黎衍還在說,「我沒瘋……」
周俏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只能不停地拍他的背:「阿衍,我在呢,你別胡思亂想,柯玉告訴了我一件事,我剛要告訴你呢,三金的事兒和你……」
「俏俏。」黎衍打斷她的話,鬆開懷抱,閉了閉眼睛,終於下定決心說出口,「我想去看心理醫生,你能陪我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唉……兩個小可憐,媽媽對不住你們。
黎衍:……
三金:……
第79章
「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謝若恆在電話里問。
「是的, 他主動提出來的。」周俏站在陽台上打電話,「他這幾天碰到一些事,情緒不太好, 所以我就想問問謝總你有沒有認識的心理醫生,我們要是自己去找, 時間太倉促, 怕找得不合適。」
謝若恆說:「真有一個, 是我以前的心理醫生,B大心理學碩士,留美博士, 現在除了接診,還在A大心理學任職教授,挺專業的, 就是諮詢費會比普通的心理醫生要貴一些。」
周俏問:「大概要多少錢啊?」
謝若恆估計了一下, 說:「他現在對外接診一次四十分鐘到一小時,收費大概在一千多吧。如果我去打個招呼, 能給個友情價。」
周俏幾乎沒有猶豫:「一千多就一千多!只要對阿衍好, 這錢花得就值, 謝總麻煩你幫我們介紹一下吧。」
謝若恆應下來:「行,那一會兒我把他電話給你, 我自己也提前和他打個招呼,打完了和你說, 價格也給你, 你覺得合適就直接聯繫他。」
周俏很感激:「太謝謝你了!謝總。」
「不客氣。」謝若恆笑著說, 「周俏你不要太擔心,我和黎衍也聊過天,唔……雖然我不是心理醫生, 但最近幾年對這方面挺感興趣。我覺得黎衍的心理狀態還是可以的,他以前接受過心理輔導嗎?」
周俏說:「沒有。」
「一次都沒有?受傷後都沒有?」謝若恆挺驚訝。
「沒有,一次都沒有。」周俏懨懨的,「他很固執,那時候他媽媽也拗不過他,讓他去他怎麼都不同意。」
謝若恆說:「那他靠自己調節成這樣,算是很不錯了,上班也有一年半了吧?都沒有影響過工作是嗎?還有你離開的這一年,他獨立生活是不是也沒有大問題?」
周俏想了想,回答:「我是覺得,對他來說,如果生活一直在他的計劃里,比如每天上班去公司,下班回到家,那的確問題不大。但是如果他碰到一點計劃外的事,我打個比方,假設某天他上班路上電動車壞了,停半路了,或者他在哪兒往輪椅轉移的時候,不小心摔跤了,甚至是有人講話刺激到他了,那他心情就會變很差,會
發脾氣,或者會自己躲起來想東想西。我在的時候還好,哄哄就沒事了,我要是不在,就電話里和他講講,他自己需要花幾天時間才能想通。而這幾天他碰到的事,非常嚴重,對他打擊特別大,我覺得他都有點兒崩潰了。」
謝若恆說:「那黎衍的確是需要去接受心理輔導的。而且像他這種情況,別人逼著去一點用都沒有,必須是他自己意識到自己有情緒問題,需要尋求專業人士幫助,那麼去諮詢,效果才會好。」
他停頓了一下,說,「周俏,別擔心,心理諮詢不會輕易地給黎衍敲章定論,說他哪裡哪裡有問題。在最開始,心理醫生就是像朋友一樣和黎衍聊一聊。我冒昧地問一句,黎衍平時有自殘自殺傾向嗎?」
周俏嚇了一跳,忙說:「沒有!至少現在,最近兩年,都沒有。」
「那就讓他先和醫生聊聊吧,看看有沒有吃藥的必要,如果症狀輕微,就可以不吃藥。我當年是需要吃藥的,吃了一年多才被允許停藥,後來沒復發,就再也沒吃過。」謝若恆語氣稍微嚴肅了一些,「記住,如果醫生給你們開了藥,就必須要按時按量服用,這個一定要遵醫囑,明白嗎?」
周俏應下:「明白,謝謝你,謝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