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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眸深邃,眉眼中藏著冰冷與銳利,一張如刀削般的薄唇緊緊抿著,周身散發著陰戾之氣。儘管他坐在輪椅上面,可身上那股與生自來的氣勢還是強勢地朝旁邊的人撞去。
眾人被這股氣勢壓得往後退了兩步,面色詫然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他是誰?!
沈翹沒什麼力氣,被托住半天還坐在那裡,抬頭呆呆地望著夜莫深。
「你……你沒走?」
她還以為,他覺得自己穿衣服太難看了,所以走掉了,誰知道他居然還在這裡?
「還不起來?」黑如點漆的眼眸攫緊她,夜莫深壓低聲音質問了一句。
聽言,沈翹才回過神來,想要順著他的手勢站起身,然而起身的時候發現裙子裂了一大聲,裙子的下擺又是重工鏽好的,蠻有重量的,站起來裙子就會順著滑落。
「不,不行。」
夜莫深蹙起眉,眼眸不悅地盯著她。
沈翹咬住下唇,難堪地開口:「裙,裙子會掉,會走光的。」
夜莫深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打量著她。
沈翹覺得自己真的沒什麼用,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這麼丟臉?夜莫深會不會不管她了?直接離開?
正思索著,一件外套蓋到了她身上,驚得沈翹倏地抬起頭,一雙倉皇受驚的眼眸就這樣無意識地撞進了夜莫深的眼底。
「你……」
「還不起來?」
沈翹只好趕緊拉好身上的西裝外套,然後借著夜莫深的手勁站起身。
他的手寬厚而溫暖,溫度沿著掌心通過血液傳遞到了沈翹身上,強勢地鑽進她的心房,沈翹站起身以後,夜莫深便神色冷漠地收回了手,沈翹頓時就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身上的外套帶著男性強烈的氣息籠罩著她,原本還很緊張擔心的沈翹,這在一刻卻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了依靠。
這麼多年,第一次嘗試到被保護的感覺。
「誰把她推倒的?」
夜莫深的聲音,冷厲得就像深山裡划過青石的水,清冷,薄涼。
店員那邊已經打完了電話,這會兒看到眼前的局勢忽然扭轉,有些後怕地瞪大了眼睛。先前她對沈翹態度還行是因為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看上去不好招惹,可是剛才出來以後她明明看過的,那個男人不見了,她還以為男人是覺得沈翹沒救了,所以直接丟下她離開了。
這會兒又出現了,是怎麼一回事?
店員眼珠子轉了轉,想到剛才的那一幕,不敢作聲。
「我再問一次,誰把她推倒的?」
這一次,夜莫深聲音里的森寒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撲面而來,吃瓜群眾們一驚。
這個男人明明就坐在輪椅上,怎麼會有如此強的氣勢?讓人不寒而顫。
剛才指控過沈翹的某個吃瓜群眾見狀,生怕被殃及池魚,趕緊指著店員開口道:「不關我們的事啊,是這位店員大聲指控,所以我們過來圍觀而已。」
「對啊對啊,這位店員說這位小姐故意弄壞了裙子,已經打電話報警了。」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店員,這會兒已經慫得不行了,根本不敢出來說話,被其他人推出來以後,她才慌亂地擺著手道:「不是的,這位先生,是這位小姐她自己不小心撞到,然後摔倒把衣服弄壞的,不關我的事。」
沈翹聽言垂下眼帘,的確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把裙子弄壞的,怪不得別人。
「是嗎?」夜莫深不屑地冷笑一聲,聲音提高了幾分:「真的是她自己摔的?」
店員被他身上的冷氣壓嚇得直哆嗦,嘴唇動了動,不敢說話了。
見局勢扭轉,施琴寶心裡有些不服氣,怎麼就變成這樣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是誰?一個瘸子而已,都在妄想什麼?
思及此,施琴寶忍不住出聲道:「沈翹,你自己摔倒了把東西弄壞了,現在有人跑出來替你撐腰,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隨便把責任推給別人了嗎?怪不得林江不要你,原來你不僅虛榮心重,還這麼沒有責任心啊?」
話落,夜莫深捕捉到了什麼信息,眼神猛地一冽,掃向施琴寶這邊。
摟著施琴寶的林江感覺自己周身的氣壓冷了下來,抬頭就對上了那個男人的眼睛。男人銳利的眼神和眼底的暗影讓林江微微心驚,摟著施琴寶的手便緊了幾分,小聲道:「寶兒,要不我們先走了,別管他們了。」
「不行啊。」施琴寶挽住他的胳膊,嘟起紅唇撒嬌道:「林江,要是我們直接走的話,不就沒有人替那個店員聲張正義了嘛?明明就不是她的錯,是沈翹她自己把裙子弄壞的,那條裙子可是三十萬塊錢啊,沈翹和那個男人肯定是不想承擔責任。」
自從林江中了五百萬彩票以後,施琴寶一直覺得自己走上了人生巔峰,她們是有錢人!
施琴寶眼界兒小,再加上她是孕婦,頂著個大肚子走到哪兒都有人讓著她,她已經開始慢慢膨脹,再加上現在林江有錢了,又甩掉了原配將她扶上正室,施琴寶可以說是越發膨脹了。
說到這裡,施琴寶看向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輕哼一聲:「看你坐在輪椅上,肯定連工作都沒有吧?我告訴你,這條裙子可不是普通裙子,價值三十萬。想替她出頭,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完,施琴寶嘆了一口氣:「這年頭,是什麼人都能到這個店裡來的嗎?真以為裝一下自己就是有錢人了嗎?也不看看自己的口袋,沈翹啊沈翹,我還以為你離了林江以後找到多好的男人呢,原來不過是坐在輪椅上的一個瘸子而已啊,你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