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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弟,你又遲到了啊。」溫亦時轉頭看他一眼,用賤兮兮的語氣說,「小公主生日你都敢遲到,該不該罰酒?」
溫亦歡看上去已經喝了不少了,沒大沒小地指著諶衡,兇巴巴道:「給我喝!」
諶衡不多說什麼,骨節分明的手拎了個乾淨的酒杯,剛準備尋酒倒進去,旁邊有個女人捏著酒瓶的瓶口看他一眼,試探地問:「我幫你倒吧?」
諶衡將酒杯擱過去,女人小心翼翼地傾斜著酒瓶,冰涼的液體咕噥咕噥地倒進了透明的玻璃杯里。
他喝了一口,說了聲:「謝謝。」
其實,兩人不算很熟。
那是溫亦歡的朋友,說是高中同學還是大學同學?諶衡沒在意,也從未刻意去記過。
一聲「謝謝」伴隨著低沉而冷峻的嗓音在女人耳邊響起,她低著頭朝他笑了笑,委婉道:「不客氣的。」
溫亦時和溫亦歡這一對正打鬧的兄妹都正好瞧見了這一幕,眼睛都差點兒瞪直了。
無人不知南舒走後,諶衡就對女人過敏,從不讓女人近身,也不回應別人的搭訕,「南舒」這個名字更成了提都不能提的禁忌,活得比寺廟裡的和尚還要清心寡欲。
但好在事業處處得利,即便他再不感興趣,依舊有一堆女人前赴後繼,畢竟三十多歲沉穩成熟又有權勢的男人這年頭可不好找。
所以,剛剛......是搭訕成功了是吧?
溫亦歡眨著眼,簡直不敢相信。
雖然她是南舒的朋友,但這幾年諶衡是怎麼過來的,她完全有目共睹,她也相信南舒這麼聰明這麼有條理的人,或許早已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和喜歡的人。
既然如此,諶衡受罪了四年,其實也該放下了。
說不定,南舒已經把他給忘了。
所有人來齊,大家開始正式吃飯,溫亦歡給諶衡介紹:「這位是我大學時候的好朋友,吳新雪,現在在翻譯司工作,俄文翻譯。新雪,這是國際經濟司的司長,你們見過嗎?」
剛剛給諶衡倒酒的吳新雪又看了諶衡一眼,諶衡聽見「大學」二字也抬眸瞥了過去,兩人的視線剛好對上。
吳新雪臉紅地說:「當然見過,各大會議經常能看見司長。」
諶衡始終沒搭話,又是這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像一條死魚,見再漂亮的美女也提不起勁兒。
這吳新雪好歹是當初俄語系略敗於南舒的大美人啊,而且她和諶衡兩人都在外交部,再合適不過了。
「見過就好,見過就好。」溫亦歡瘋狂打圓場,笑著說,「這裡不是工作場合,沒必要這麼拘謹,就當大家都是朋友,吃飯吧。」
幾個熟人圍在一起吃飯,溫亦時把定製好的蛋糕拿過來,點上蠟燭,讓溫亦歡許願,這個生日就這麼過了。
溫亦歡的願望是今年出現一個大帥哥跟她談戀愛以及南舒回來。
她太想她了。
如今大學畢業已經過去四年,距離兩人的五年之約還剩下一年,南舒那麼寵她,應該不會食言的吧。
而且,希望她回來的時候幸福一點兒,漂亮一點兒,事業愛情美滿,身邊有人陪著,有人護著,不要再一個人了。
想著想著,溫亦歡眼眶都泛起了濡濕,淚眼朦朧得讓人懷疑她都許了些什麼願望。
溫亦時推了推她:「有病吧?看把你能的,許個願還能哭上了。」
溫亦歡瞪他一眼:「我自己把自己感動哭了不行啊?今天我生日,你還欺負我!欺負了二十五年還不夠!?」
「得了得了。」溫亦時真拿她沒轍,「就說你幾句,還欺負上了,你小時候騎大馬,在我睡覺的時候坐在我頭上差點兒把我憋死怎麼說?」
「滾開,誰坐你頭上。」
這邊吵架吵得熱烈,沒人注意到溫亦歡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純黑色的手機就放在諶衡右側的桌面上。
只要他側頭看一眼,便能發現有人給溫亦歡發來了一條簡訊。
【歡歡,生日快樂。】
溫亦歡是溫家大小姐,她的朋友里多數人都對她有些忌憚,大部分會叫她「亦歡」,只有一個人會用「歡歡」來喊她。
屏幕只亮了五秒便暗下去。
諶衡覺得沒趣,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吳新雪還轉過頭問他,「你要走了嗎?」
諶衡絲毫沒回頭,推門走出了正青,正巧有人打電話過來,他坐進車內,伸手接起,還沒說話。
對面迅速簡潔明了道:「老大,上海那個外交經濟酒會至少要三個人去參加,名單還沒確定下來。」
「這需要問我?」諶衡顯然有些不耐煩,「有什麼嘉賓?」
「嘉賓?」
徐陽似乎被問倒了,只堪堪報了一兩個大人物出來,其他不怎麼記得。
一般這種並非很隆重的外交酒會的作用都是給自己長見識,拓展人脈,見見其他國家的大人物,以後辦起事兒來效率也會高。
諶衡是個規劃性很強的人,他出席活動都是帶有目的性的,要看這個酒會有沒有他感興趣或者需要結交的人。
有就去,沒有就派下屬去。
諶衡將鑰匙插入引擎,掛電話前只說最後一句話:「嘉賓名單今天晚上整理髮過來。」
徐陽還沒來得及說好,電話就被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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