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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懊惱地踢了踢電梯附近的牆壁,有點兒耍小性子地生氣了一會兒。
他來A大不告訴她就算了,還跟那個女孩兒一起坐他的車過來。自己的專屬位置被人搶走,誰都會不高興。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南舒拿著論文稿走進去,關門,按了四樓,直接往韓教授的辦公室走。
韓教授不在,她安安靜靜地推門進去,將論文擱在了桌面上,隨後發微信告訴他:【老師,你不在辦公室,我直接放你桌面啦。】
韓教授沒回,估計正忙。
南舒也不在意,剛準備離開,一推門走出辦公室,正巧碰見大四俄語系的輔導員,找她問了點兒事情。
聊了大概半個小時,南舒才能脫身。
交完論文,所有的畢業流程基本搞定。
南舒一身輕鬆地按電梯下去,低頭玩著手機,卻在電梯下至三樓時,瞧見一雙程亮的皮鞋出現在了視野里,再往上抬眸——
諶衡單手插兜走進來。
南舒當即愣住,剛剛跟丟了的人,居然會這麼巧在這兒碰到。
諶衡看見她,也有短暫的意外,卻很快掀起眼皮走進去,站在她身側,問了句:「來這兒做什麼?」
南舒說:「交論文稿。」
她仰頭瞥他一眼,發現他並無慌亂之色,這恰恰證明了他和那個女孩兒一起來學校絲毫不心虛。
所以,他們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吧?
南舒快速做出了判斷。
幾天沒見,諶衡摟著她的肩膀,把她往懷裡湊,像是隨口一問:「你的指導老師是誰?」
「韓成燁,韓教授。」南舒如實說。
韓教授是俄語系最出名的語法老師,發表過的論文和拿過的大獎不計其數,在A大任教了將近三十年,資歷也屬於中上層,學校里的許多老師都對他很敬重。
既然談到了這,南舒笑著問:「你認識啊?」
「略有耳聞。」
「也對。你大學不是在國內讀的,沒接觸過也正常。」
電梯向下滑動得很快,還沒聊幾句天,電梯門就在一樓打開了。
南舒走出去,默了幾秒,完全沒注意到諶衡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退了回來。
他自然而然地將手垂在兩側,與她一起走。
下午的三點多的太陽有點濃烈,雖不及正午,仍照得刺眼。
南舒剛好用手上的一本書給自己擋了擋,問他:「對了,你來學校幹什麼啊?」
諶衡說:「談點兒事。」
南舒問:「又是工作?」
「嗯。」
行吧。
她並沒有懷疑,畢竟A大在國內算是排名很前的外國語大學,與外交部有合作很正常,只是為什麼會與國際經濟司扯上關係。
在她潛意識裡,國際經濟不都是進行與經濟相關的工作嗎?
工作上的事兒,說到底也與她無關,南舒沒有多想,走著走著,便與他走到了校門,遠處那輛純黑色的古斯特還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
南舒往那兒望了眼,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剛剛看見了什麼。
她還沒說出口,諶衡已經繞過車尾走到駕駛位旁,拉開車門,淡聲說:「上車,陪我吃個飯。」
「啊?」
南舒有點懵,徐陽和那位小姑娘都不在這兒,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諶衡坐進了駕駛位,那意思就是他來開車。
所以,不等他們了?
南舒覺得自己有點兒蔫壞,看到這個結果還挺高興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拉開車門坐進去,垂著眸思考了很久到底該不該說,最後委婉地問:「徐陽呢?他沒跟著你嗎?」
諶衡將鑰匙插進鑰匙口,啟動引擎,邊左轉匯入車道邊淡淡道:「他有點事,一時半會兒忙不完。」
南舒「哦」了一聲。
諶衡邊開車邊望著北京城裡逐漸繁華的街景,出了聲兒問:「想吃什麼?」
「現在吃飯會不會有點早啊?」
現在才四點不到,飯點最早也是五點開始,好似剛吃完午飯,沒幹什麼活兒,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南舒還有點兒不適應。
諶衡卻說:「晚上有個應酬,先陪我吃點兒,到了桌上估計就吃不了什麼東西了,淨喝酒。」
空腹喝酒確實不好,不僅對身體有害,容易引起胃出血,還特別容易醉。
應酬醉了,那八成都是白忙活。
南舒盯著他略顯疲憊的側臉,不知為何竟泛起了一股心疼,默默地跟那個叛逆的自己打著架。
說到底還是因為喜歡,才會在看見簡訊的時候雖然難過也會仔細地分析並且選擇先相信他,才會聽見他叫她陪他吃飯時,湧上了一股心疼。
許多人看到的是諶衡坐在副司長這個位置上的無限榮光,她卻清清楚楚地知道他這四年裡為了夠上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少。
諶衡見她發呆得出神,又問了一遍:「想吃什麼?」
南舒說:「我都行,吃你喜歡吃的吧,我又吃不了多少。」
最後,兩人就近原則選了一家餐廳,直接進去,點了兩三樣菜和湯,都是普普通通的家常小菜。
南舒勺了碗湯到自己跟前,用勺子慢慢地喝,諶衡就在一旁吃飯。
他還專門開了個包間,包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並無其他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