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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辱負重了兩年,夏知白高中畢業後,就徹底離開了北京,出國讀書。
離開的那一天,溫亦歡還記得他對她說:「小孩兒,等我回來。」
溫亦歡沒當一回事,也沒真等。
只是這時間一晃就過了十幾年,她小學畢業,初中畢業,高中畢業,大學都畢業了,夏知白連半個人影兒都沒見著。
溫亦歡知道他回來過一次的。
那一次是他爸媽離婚,但他沒有去找溫亦歡,從那之後溫亦歡也再沒見過夏伯母,夏知白也不回來了。
嘴上說不記仇,其實心裡還是蠻記仇的。
說好等他回來的人,回了北京卻連一聲都不吱一下,防賊似的,來無影去無蹤。
說明什麼?
說明他心裡根本沒她這個妹妹!
早就把她忘了。
也對,當時一個小學沒畢業的小屁孩兒,誰會記在心裡啊?
——溫亦歡這個仇記了很久,直到夏知白向她告白的那一天,她才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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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好像是南舒求婚的日子。
溫亦歡見吳新雪心情不是很好,便陪她去外面逛街,衣服看了不少,但沒看中的。
後來,兩人一起找了個還算高端安靜的清吧。
進去點了兩杯雞尾酒和一點小吃。
吳新雪聊了一下自己的狀況,礙於溫亦歡跟南舒的關係,她沒說多少關於愛情上的事兒,而是說了一下自己的原生家庭和以前遇過的一些破事兒。
溫亦歡聽得很感觸。
她從小在院子裡長大,被各種長輩和哥哥們護著,也一直以為每個人的童年都是大同小異的。
後來,她認識了一些同學姐妹,聽她們傾述才發現各有各的難處,她只是比較幸運而已,這世界上多的是為了生活拼命的人。
聊得越深就越想喝酒。
吳新雪喝得比較多,溫亦歡陪她也適當喝了點兒,卻一點兒也不算少了。
在吳新雪已經在說胡話,快要醉的時候,溫亦歡想起夏知白囑咐過她的話——「儘量別喝酒,非要喝的話,和之前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們。」
吳新雪顯然已經醉了。
這大晚上的,溫亦歡一個女孩很難將她弄回去,只好尋求夏知白的幫助,發了一條信息給他。
溫亦歡:【老夏!!救命啊!!!我朋友喝醉了,你快來幫我將她弄回去!!!】
她還發了個定位過去。
夏知白像是一直在等著她的信息,秒回:【等著。】
那溫亦歡就等等吧。
等了大概半小時,夏知白就開車過來了。
溫亦歡有些驚訝,這人不是剛從南舒和諶衡的求婚宴上過來嗎?沒喝酒?開車?
於是,在他推門而入,邁開長腿走過來後,溫亦歡問了一句:「你怎麼開車過來了?沒喝酒嗎?」
說完,她湊過去聞了一下,確實沒怎麼聞到酒味。
其實,她就是怕他醉酒駕駛。
夏知白瞥她一眼,拿起桌面上的單子看了下單價,低著眸說:「沒喝,埋單了嗎?」
「還沒。」
溫亦歡有點歉意地撓了撓額頭,隨後想拿過單子,「你在這兒等等我,我先去埋了。」
結果,她話還沒說完。
夏知白就拎著單子,越過她走去了櫃檯。
這裡的消費規則是先吃後埋單,中途還可以加單,前前後後加的單子,櫃檯後的小哥計算了下,給了個數目,大約是九百多塊錢。
夏知白刷了卡,隨後返回卡座,剛準備伸向吳新雪的手霎時停住,指尖頓了頓,轉眸問:「你能扶著她?」
「我?」溫亦歡也喝了酒,臉上帶著微微的嫣紅,指了指自己,打了個飽嗝說,「可以吧。」
於是,她繞過來,攙著吳新雪的手想將吳新雪扶起來,根本扶不起。
這人都快睡著了。
溫亦歡有些吃力地拽她胳膊,看了夏知白一眼,埋怨說:「你就幫幫我吧。」
夏知白被她這一聲逗笑,好像多委屈似的,伸手幫她用了點兒力,就將吳新雪從座椅上扯起來了。
溫亦歡拍了拍吳新雪的臉,「姐姐,你醒醒呀?我們走了,出去坐車。」
「走了?」
幸好,醉得還不算徹底,後面基本不用夏知白幫忙她就能走路了,只是走得有點兒歪而已。
將兩個小酒鬼送上了車。
夏知白手機打開導航,沖后座淡聲說:「地址發我。」
「等一等。」
溫亦歡在跟吳新雪的聊天記錄里找到了之前她發過給她的公寓定位,轉發給夏知白。
夏知白看了眼,挺遠的。
這女孩兒不是外交部的麼?怎麼住這麼遠?是沒錢租市區內的房子?
但這些都不需要他關心,也沒興趣去管,只管開車將她送回去就行了。
將車開到吳新雪公寓樓下時,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
溫亦歡將吳新雪攙上樓,麻溜地趕下來,想打開后座車門重新坐進去,卻發現車門被鎖住了。
她無奈地叉腰剛想喝一聲。
車裡的人低聲道:「坐前面。」
溫亦歡不懂為什麼,眼神略有猶疑,卻還是拉開副駕駛位,坐了進去:「我的地址你還記得吧?用我給你發定位嗎?」
「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