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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什麼?」
諶衡想起附近新開了一家餐廳,開車帶她過去,趁她現在剛睡醒還有點懵,可了勁兒地抓著她的手把玩著。
南舒如實道:「這周六韓教授生日,我要去看望一下他。關於買什麼禮物過去,你有什麼好的建議給我嗎?」
禮物這種東西,外交官最在行。
聽見「韓教授」三個字,恍惚一瞬間又回到了四年多前,諶衡愣了一下。
「禮物?」他薄唇掀了掀,幾乎沒什麼思考便說,「男人普遍送菸酒,老人送補品。印象中韓教授已經不算年輕了,買煙肯定不行,普通市場上的酒喝多也不好......」
「那買什麼?」
「我帶你去買兩瓶黃酒。」
「黃酒?」
南舒對酒的研究不深,依稀記得黃酒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酒類之一,源於中國,有且只有中國才有。
諶衡帶她去吃了飯,隨後直接將她帶到一家較為正宗的酒莊。
裡面的老闆似乎跟他很熟,兩人寒暄了一陣。
那人還饒有興致地瞥了眼南舒,笑著說:「你小子,可算找到人修理你了?」
南舒跟在身側不出聲,視線往四周打量了一番。
這裡有關於這種酒的介紹,原來這是古越龍山黃酒,是我國國宴專用的黃酒品牌。
北方城市氣候偏冷,尤其是最近冬天快到了,天氣逐漸轉涼,喝這個可以暖身、暖胃。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虧她為了一個禮物愁了那麼久,諶衡稍微一想就想出來了,太丟人了。
雖然是諶衡帶她來買的酒,但是錢必須由南舒來付,畢竟是她送人。
他似乎很懂這個點,並沒有任何搶著給她付錢的意思,而且這酒的價格不會高到她承受不起,用來表達幾年的恩師情正好夠分量。
付完款,兩人返回車上。
解決了一樁大事,南舒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將黃酒禮盒小心翼翼地放好,心也跟著忐忑起來。
「這麼多年沒去看望過韓教授,說實話我還挺緊張的。」
「緊張什麼?」諶衡許是不理解,安慰她,「放寬心,就當是朋友見個面,聊聊天。」
「朋友?」
南舒乜他一眼,小聲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
與生俱來的氣質,做什麼事都能冷靜從容,能與導師處成朋友。
她可做不到。
夜漸深了,諶衡將她送回去,到了公寓樓下,盯著她的臉,幾乎是立即低聲詢問道:「南舒,你有沒有想過......」
他似乎是想說什麼。
南舒好奇地抬眸看他:「嗯?怎麼了?」
諶衡搖了搖頭:「沒什麼。」
「什麼啊?」這話吊足了胃口,南舒抿唇,不悅道,「到底什麼事啊?你說過有什麼事都不會瞞我的。」
諶衡卻說:「真沒什麼,我也說過不會逼你的。」
南舒愣了一下,大概猜到是什麼事兒了。
算了。
他不願意說就不說唄。
既然如此,她也調皮地補了句:「你說出來,說不定我會答應呢,可惜你不說,沒機會了。」
諶衡低笑,真是信了她的鬼話。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淡啞的嗓音在車廂內響起,好似離得很近,就在她耳邊縈繞,「南舒。」
「嗯?」南舒挑眉看著他,以為他要說出來了。
諶衡低語道:「早點休息,晚安。」
「......」
好沒勁兒。
南舒抱著黃酒下了車,連一句「晚安」都吝嗇於給他,便上了樓。
夜晚。
諶衡洗了澡,站在冷冰冰的公寓落地窗前,不緊不慢地摁下打火機,點燃一根煙含進嘴裡,漠然無言地看著落下的繁華夜景。
他似乎是孤獨的,但又好像不怎麼孤獨了。
就連近半年一直觀察他病情的醫生都說,最近是發生什麼好事了麼?情況好了不止一點兩點,繼續保持下去。
諶衡知道,救贖他的人是南舒。
**
周六下午。
南舒和溫亦歡一同前往A大參加韓教授的壽宴,因為到場人數過多,許多畢業了二十年或者十多年的校友都回來了,所以壽宴一致決定在禮堂舉行。
南舒在富有特色的簽名板上籤上自己的名字,走進禮堂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禮堂的位置布局是分區且有序的,按照學生的畢業年份來劃分,同一屆的學生坐在一起會更有話題,也不至於太過混亂。
她和溫亦歡一起走進去時,瞧見了吳新雪,吳新雪也朝她們招手。
她們只好走過去與吳新雪坐在了一起。
好巧不巧,習煬從側邊經過,當著溫亦歡與吳新雪的面喊了她一聲姐姐,就權當打招呼了。
溫亦歡怔了幾秒鐘,有些不高興地拍她一下,開玩笑說:「什麼情況?你......不夠義氣啊?有情況都不跟我說。」
「哪有情況?」南舒腦殼疼。
吳新雪笑了笑說:「這人是誰啊?他坐前面去了,看樣子小我們四五屆,南舒你怎麼會認識這么小的學弟啊?」
南舒如實說:「經濟司新來的翻譯,這個月才來的。」
「經濟司新來的翻譯?」吳新雪說,「小鮮肉啊,看上去挺帥的。看他剛剛那眼神,感覺對你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