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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南舒直接拋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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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過去,繁忙的領導終於審批了他們的結婚申請。
算是等待時間比較少了。
畢竟兩個人都是體制內的,屬於內部消化,沒什麼好細究審核的,象徵性地走流程罷了。
但審批落下來後,諶衡並沒有告訴南舒。
反而是溫亦歡突然組了個局,說要請大家一起吃飯。
南舒問她為什麼這麼突然?
她硬是沒說。
南舒也沒太在意,畢竟她一直都這麼神經大條,想一出是一出。
聚會當天。
南舒正巧有空,便花了點兒心思打扮了一下,說是打扮其實也只是畫上了平時上班基本不會刻意去畫的眼妝,穿了條觸膝蓋的短裙,便拉著諶衡過去了。
從春節到現在,已經幾個月沒跟朋友一起聚會了。
每天不是上班,便是跟諶衡待在一起,偶爾去逛逛街,看看電影,生活挺枯燥的。
難得聚會一次,南舒心情還不錯。
諶衡調侃她:「這麼開心啊?」
「還行啊。」南舒雀躍道,「不用整日對著你,還不開心嗎?」
諶衡摸了摸她的長髮:「那你以後不開心的時候還挺多。」
「是啊,怎麼辦才好呢?」
「……」
南舒朝她笑了笑,不說話。
到了正青,裡面的人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
南舒找了個位置坐下,本來是想靠著溫亦歡坐的,男男女女分著坐在一堆不好嗎,又不是秀恩愛現場。
結果溫亦歡直接趕她坐在諶衡身邊:「別過來!千萬別過來!我可不想看你們倆眉來眼去的,然後還被某人記恨上,你們乾脆坐一起得了。」
南舒斜她一眼:「那你也不能怪我重色輕友嘍?」
溫亦歡挑釁地反駁她:「到底是不是重色輕友,你心裡有數就好。」
「你……!」
南舒拿她沒轍,只好坐去諶衡身邊,「以後別讓我看見你談戀愛,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
「以後再說吧。」
溫亦歡今天心情特別好,沒將她的話放在心裡,而這些也只是玩笑話而已。
大家邊吃飯邊聊天,有蛋糕,還有飲料。
南舒覺得溫亦歡真的轉性了,居然毫無預兆地準備這麼多,就為了讓大傢伙聚在一起,以前一般只有生日才有這個心思去搞這些的。
然而很快,她便發現她錯了。
南舒吃得差不多了,擦了擦嘴,今天煮雞肉的配料里有芝士,吃得有點膩。
諶衡拿了杯雪碧給她,乾淨的玻璃杯,清晰可見幾塊晶瑩剔透的冰塊,讓汽水冒著泡,多了一絲爽感。
南舒沒太在意,喝了一口。
諶衡提醒她:「喝慢點。」
南舒瞥他一眼:「我知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我喝個汽水還會嗆著不成?」
諶衡:「就怕你嗆著。」
南舒:?
南舒就是在這一刻開始感覺到不對勁兒的。
為什麼大家的餘光都在似有若無地往她的方向瞟?她臉上有東西?她今天的妝沒畫好?
不應該啊。
南舒並沒有往某些方面去想,因為在她心裡諶衡不是這樣的人,他應該不會在所有人面前給她驚喜吧?
他不是喜歡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才幹這些事的麼?
南舒笑了笑,將玻璃杯放回桌面上。
這一放,因為手速太快,「咣當」一聲,似有金屬與冰塊碰撞的聲音在杯中響起。
也正是這一剎那,薄薄的夕陽從身後的落地窗傾斜進來,橘紅的光線灑在她握住杯身的手指上,泛起點點漣漪。
南舒指尖顫了顫,歪頭看了眼諶衡,想從他眼神中看出什麼。
對方一臉請便的表情。
她懂了。
好傢夥,這傢伙居然學會製造驚喜了。
這次真的將她瞞了過去,她絲毫沒有察覺,可還是強裝鎮定地挪開手,透過透明的玻璃,看了眼杯身。
淺淺的橘紅融入汽水中時,南舒好像看見什麼在裡面閃了一下。
是鑽戒吧?
是吧?
南舒在思考的是,怎麼將它取出來呀?
於是,二話不說,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拿起了那杯汽水,打算喝下去,喝乾淨了,然後倒出來不就好了嗎?
諶衡伸手過來阻止了她,語氣罕見的溫柔:「別喝了,看見就行了。」
隨後,他將接過玻璃杯,將汽水倒在了別的杯子裡,修長乾淨的手指伸進去,優雅至極地將戒指拿了出來。
——這一切就像是慢動作一樣。
南舒靜靜地等待著,卻又忍不住緊張。
大腦當機了似的,根本思索不出等會兒該說什麼好?怎麼接受他好呢?是立刻接受還是耗一陣子?
沒有經驗!
在她發呆的當口,男人已經單膝跪地,簡簡單單的聚會突然變成了美輪美奐的求婚場景,竟然毫不違和。
而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她之外,仿佛早有預料。
都在期盼地看著她。
諶衡遲遲未開口,眼睛裡蓄著淺淺的笑意,多次啟唇卻不知道說什麼。
南舒猜,他一定是忘稿了。
一般而言,男人準備求婚,十有八九都會準備求婚稿,抒發一下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愛意,然後發出請求希望與她共度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