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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可能。
諶衡排查了幾乎所有原因,最終懷疑到溫亦時身上,而且最關鍵的是,南舒昨天晚上在酒吧剛好接到了溫亦歡打來的一個電話。
是夜,1987酒吧。
包間裡只有溫亦時和諶衡兩個人,諶衡踹了他一腳,溫亦時也很無奈:「你踹我做什麼?誰知道我妹會回家啊?而且那丫頭平時也不碰我電腦,這完全就是個意外,上天就是看你活得太舒坦了,給你歷歷劫,你認就完了。」
「話說,聖彼得堡她還去嗎?那可是咱們搞了大半年才拿下來的名額,俄羅斯榜首名校啊,不去是真他媽的可惜。」
卡座上的男人不說話,頭頂明亮的琉璃燈光打下,襯得這一片空間白得發涼,安靜得過分。
「餵?」溫亦時掏出打火機,攏著火點了根煙,將打火機砸他身上,「啞巴了?」
諶衡眉眼未動,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溫亦時吐了一圈煙霧,不怕死地嘲笑:「至於嗎?不就是被女人甩了嗎?沒關係,我不會說出去的,好好地給我們諶大公子安好人設啊。」
「你少說一句會死?」男人眉眼陰鬱,一字一句都含著警告。
溫亦時翹起腿,絲毫不被他威脅到,反而輕鬆地笑著:「你凶我有什麼用?不想分手有本事去哄回來唄……」
這欠揍的語氣。
諶衡乜他一眼:「你別急著笑我,我也就第一次被甩,你被一個女人踹了幾次,要不要我給你數數?」
「操。」溫亦時一想起那些糟糕事就煩心,「女人真是麻煩,沒一個省事兒的。你也是吃力不討好,這明明是你半年前就開始著手準備的事,想給她一個驚喜,結果最後一步弄巧成拙成了驚嚇,反手送你一個分手大禮包。」
說到這,溫亦時真的很想笑。
畢竟諶衡剛起念頭找他談給南舒申請出國的時候,帶著的目的就是知道南舒進不了外交部,打算在俄羅斯找一間好學校,讓她去讀書。
結果搞了半年才搞下來。
剛好最近碰上這麼多腌臢事兒,一談出國,意思完全就變了。
諶衡也確實動過那些念頭,想讓南舒出去規避幾年,對他們之間的關係都好,結果正如溫亦時所說,還了他一個分手大禮包。
溫亦時輕呵一聲:「分了也好,你爸媽不是不同意嗎?那林桐若雖然不怎麼樣,但這樣的女人有什麼不好的?門當戶對,少了一堆麻煩事,她又喜歡你,你不搭理她,她還不是厚著臉皮湊上來,這樣的女人又省事兒又乖,湊合湊合也還行。」
諶衡嗤笑了聲:「這麼喜歡,你去湊合啊。」
「無語。」溫亦時差點兒被剛吸進去的煙嗆到,「別搞我……一個女人就夠我受的了,再來一個我還不如就地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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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亦歡周末結束從大院回來,很嚴肅地扯著南舒,問了她關於要離開北京的這個問題。
見她坐在寢室的地板上認認真真地收拾柜子里的東西,擰著眉問:「你真的要走啊?」
南舒轉頭看她一眼,眉眼彎彎地笑,「對啊,早就有打算的。」
這次韓教授跟她談出國的事,讓她更加堅定了要離開的想法,只不過她不會去諶衡給她申請的學校。
「也沒聽你說起過。」溫亦歡無奈地撇了撇嘴,找了張椅子坐下,「那你要去哪裡啊?會回來嗎?是國內還是國外?」
南舒停下手中的動作,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卻說:「還沒想好,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她只是覺得北京這個城市,給她帶來太多的痛苦和不切實際的奢望,跟諶衡在一起的四年,讓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就能夠得到的,有些時候,不是付出了就會有回報的,社會遠比她想像得要現實和殘酷。
「那你爸爸呢?他還有兩年就出來了,你不管了?」溫亦歡問。
南舒早就計劃好了:「他還有個乾兒子,出來以後,我會讓人給他一張卡,讓他好好生活。」
畢竟,對於南書沉,她還做不到完全原諒。
溫亦歡依舊捨不得,看樣子已經難過得快哭了:「那你什麼時候走啊?」
南舒站起身,抱了抱她,讓她把下巴擱在自己的肩上,淡笑了下說:「收拾完就走。」
「這......」溫亦歡瞪大了眼,詫異且不可置信地問,「收拾完就走?」
「對。」南舒低著眸,「大概就這幾天。」
溫亦歡從她懷裡退出來,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想從她眼中看出一些端倪,卻絲毫沒有。
一個人這麼決絕的離開,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兒啊。
溫亦歡對她與諶衡的相處也只是略知一二,他們平時發生的小摩擦和矛盾,南舒是不會跟她說的,以至於她現在真的很懷疑,過去四年裡南舒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就不能再待幾天嗎?」溫亦歡祈求道。
南舒無奈地說:「票都買好了。」
而且她決定好的事情,就很難再改變。
最後,南舒讓溫亦歡不要把她走的消息告訴別人,連溫亦時也不可以說。
溫亦歡答應了。
不答應也沒辦法,誰讓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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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舒最近一直在寢室整理東西,將有用的課本進行歸類回收,沒用的賣掉或者扔掉,足足收拾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