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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明遠對她的過度關注與關心,她並不是毫無察覺,只是不說出來而已。
其實,若當年南舒沒有碰到諶衡的話,那個照顧她、陪她度過最難的一段的人應該是宋明遠。
可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想要反悔都沒有用。
命運哪會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
南舒和諶衡回御園後,依舊安安靜靜的。
兩人在飯桌上吃著飯,見她一個勁兒地吃青菜,諶衡夾了兩塊肉過去,瘦的,肥膩膩的那部分她不喜歡吃,阿姨每次做飯都會專門分開。
南舒抬眸看他一眼。
諶衡薄唇挑出淡漠的弧度,明明是一句關心的話,到他嘴裡卻變成了:「吃點肉,看你瘦的。」
南舒放下筷子,看著他,難得反駁了一句:「你剛剛才說我胖。」
諶衡今天心情很好,盯著她較真的小臉,輕輕地笑了,「敢情你不吃肉是因為我說你胖啊?」
「你少臭美了。」
南舒拿起筷子戳了戳碗中的米飯,無聲地抗議著。
諶衡淡淡開口:「多吃點,胖了才好。」
他不知道又在想什麼,說出的話總有種挑撥的意味。
南舒低頭繼續吃飯,沒搭理他。
洗了澡。
南舒穿著睡裙出來,坐在沙發上吃蛋糕。
諶衡正坐在她身側翻著經濟金融相關的雜誌,薄薄的鏡片下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卻也猜到他此刻肯定很認真,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混到這個位置。
南舒沒理他,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坐在沙發的另一角,盤起腿慢吞吞地用勺子挖著蛋糕來吃。
這家蛋糕店的蛋糕雖然貴,但真的好吃。
香濃的奶酪香味,細膩又滑口,冰冰的,入口即化。
南舒吃得認真,突然聽見他從那端冷冷地吐了一句話過來:「我就讓你這麼厭惡?連坐個沙發都要隔得遠遠的。」
南舒看他一眼,男人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鏡片下的眼睛掠過一絲寒意,不容置喙下了個死命令。
「過來。」
南舒無奈地皺起眉,她也說不清是為什麼,那件事之後雖然已經不生氣了,但依舊對他有點疏遠,像是自然而然的反應。
直到她主動地挪過去,被他圈進懷裡。
男人扣著她的纖腰,想要吻她的時候,南舒才恍然意識到她在意的是什麼。
諶衡原本想親她的嘴唇,她下意識偏頭,害他撲了空。
他的視線落進她的瞳眸里,含著濃郁而鮮明的警告。
南舒問:「你還沒告訴我,你那天去哪兒了?」
南舒指的那天,是上周六,也是他失約的那天。
她咽了咽喉嚨,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前一天晚上,為什麼不回復我的信息?」
諶衡還沒說話。
室內的寂靜迅速蔓延,隱隱有種質問的錯覺。
這四年來,南舒從沒有這樣過,她柔軟得像只能任他擺布的貓,即便生氣,也是輕輕一哄就好。
以至於現在諶衡有些難以理解,可能是她以前太乖了,與現在形成強烈的反差,才讓他覺得她現在變了許多。
原本想解釋的話,卻變成了:「南舒,你怎麼了?」
「你回答我呀。」南舒執拗地問。
諶衡也只好出聲解釋:「晚上應酬,喝醉了,第二天和領導爬山,然後就接到電話,過來醫院找你。」
「真的?」
諶衡摘下鼻樑上的眼鏡,也沒心情看什麼金融雜誌了,直接抱著她,又說了一遍。
「沒騙你。」
南舒安心了許多,說到底不過是因為越來越在乎,想要更多的安全感,所以也跟著不安起來。
諶衡深色的黑眸盯著她:「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南舒說不出口。
但潛意識裡覺得她問得沒有錯,別人談戀愛,男朋友如果消失了這麼久,不回信息,也沒出現,難道不應該主動交代自己去了哪兒嗎?
為什麼到她這兒,多問一句都好像成了她的不對。
諶衡見她不說話,也不逼她,只是問,「開心點沒?」
「……」
「還有想問的麼?」
「……」
「那就別跟我鬧脾氣了。」
「……」
南舒覺得他語氣有點奇怪,點點頭,又猛地搖頭,低下腦袋,正想把剩下的蛋糕吃完,卻被他先一步封住了唇。
她身上自帶一股淡淡的若有似無的馥郁香氣,唇齒間還有奶酪的味道,皮膚跟淋了層牛奶似的,整個人都透著一絲甜味。
和好後接下來幹什麼,彼此都心照不宣。
南舒雙手摟上他的脖頸,被他打橫抱起,直接回了臥室。
**
次日。
南舒被他折騰得根本起不來。
似乎充滿期待計劃好的事情如果第一次沒有成功,第二次便也缺少了那股衝勁兒。
原本是打算早起開車前往溫泉中心的,南舒累得接近中午才起床,隨隨便便搗騰了一下自己,才正式上車前往郊。
從北京市區開到那邊的郊區,有很長的一段路,至少也需要兩個小時。
一路上風景接連變換,一盞盞的路燈從車邊掠過。
南舒望著窗外的風景,沒一會兒就困得撐不住,偏偏昨晚折騰她的人正精力充沛地開著車,看上去好像只有她受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