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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幾天跟秘書部的同事們一起,徐子嫣過得特別充實,也學到了很多東西,說起來還得感謝梁佑宸玩消失。
離職的那天,梁佑宸也沒有出現,全部手續都是王特助一手包辦的。
進組前一天,表哥舒明亦來找她,帶了一堆營養補品,當然全都是姨媽授意的。
自從她出車禍死裡逃生,家裡長輩恨不得天天給她十全大補。
一一介紹完姨媽的愛心補品後,舒明亦才鄭重地把手裡一個條狀盒子遞給她,「這個是哥的愛心,上好天蠶絲,親手抄的法華經,出門拍戲帶著它,保平安。」
徐子嫣見不得他這副神叨叨的樣子,扯了扯唇,接過盒子扔在茶几上。
「太大了不方便帶啊?沒關係,還有這個。」他又遞來一個錦囊,「高僧開光的平安符,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徐子嫣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下,目光輕飄飄瞥向他:「你這是被天橋上算命的老頭坑了多少錢?」
「……」
舒明亦走後,徐子嫣還是打開了那個盒子。
柔軟的絲緞上是金線編織出的精美圖案,實在不像算命老頭坑人的手筆。徐子嫣心弦一動,緩緩地將捲軸拉開。
經文一筆一划沉穩而工整,隱約帶著熟悉的筆鋒,即便寫字的人竭力掩飾,用了他不常寫的字體,卻依舊逃不過她的直覺。
她沒有勇氣全部看完,最終深吸了一口氣,將捲軸捲起來,重新收進盒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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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曦聽說徐子嫣終於結束了短暫的秘書生涯,帶著老爸珍藏的好酒來祝賀。
「我看你最近很滋潤啊。」徐子嫣去吧檯拿醒酒器,「紅光滿面的,愛□□業都不錯唄。」
「那還不得謝謝你。」貝曦把沙發上徐子嫣扔得亂七八糟的抱枕們擺整齊。
「我不過就是提供了一個機會,真正得導演賞識的是你自己。」徐子嫣笑著遞給她一個杯子,「來,今天咱們倆好好喝幾杯。」
貝曦接過杯子笑了笑,「先提醒你啊,我可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千杯不醉也是有可能的。」
「喲,這麼牛氣?」徐子嫣挑了挑眉,「看什麼電影啊?」
「隨便。」貝曦漫不經心道,「除了愛情片都行。」
徐子嫣裝模作樣嘆了一聲:「是哦,愛情美滿的人看什麼愛情片,還不如自己演。」
貝曦喝酒千杯不醉不是吹的,果然還是徐子嫣先醉了。
在酒精的麻痹下,人最真實的情感無所遁形。
徐子嫣抱著抱枕趴在沙發上嚎啕大哭,貝曦摟著她,不停地緩緩拍著她的背。
「既然放不下,為什麼不再試一試?」
「其實你也不是從前的你了,結局誰又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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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嫣進了新劇組,暫時把有關梁佑宸的事情拋諸腦後。
但離開前的最後關頭,她還是鬼使神差地把佛經和平安符都帶上了。
因為提前做了很多準備,再加上前個劇組在貝曦的幫助下演技突飛猛進,這次作為女主角進展得十分順利,網上嘲諷她演技的那幫人也不像之前那麼活躍。
「再多磨練磨練,你也能走演技派了。」李珊珊給她掛著衣服,得意洋洋道,「咱們有顏有演技還有資金,以後的日子所向披靡呀。」
「資金就算了,還是演技靠譜。」徐子嫣扯了扯唇。
最初是余健一幫忙,帶資進組,可也正是她有後台這件事,讓那些嘲諷她演技的人跳得更歡。但凡有點能力,誰願意砸錢進劇組呢。
「你也算是很幸運了,有這個底氣。」李珊珊嘆道,「如果是個普通素人,不知道摸爬滾打多少年才能有這種機會,所以啊,有時候人脈和錢財就是有用。」
「誰說不是呢。」徐子嫣心底五味雜陳。
也許是因為太早被送出國獨立,其實她一直算不上一個徹底的紈絝子弟,揮金如土,視社會法則如無物。驕縱任性是父母慣的,但她很早便了解到自身的奮鬥遠比坐享其成有意義得多。
人生有時候需要踏腳石,但如果過分依賴踏腳石,總有一天會崩塌掉,摔得粉身碎骨,原形畢露。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李珊珊叫了好幾聲才回神。
來電顯示是舒明亦。
徐子嫣摁下接聽,「什麼事?」
「你快勸勸梁佑宸吧,他死活不聽我的,我真是要氣死了。」舒明亦火急火燎地說。
徐子嫣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緊張起來:「怎麼回事?」
「梁氏在中東的項目出了點問題,他非要親自去,你知道那邊現在什麼情況嗎?」舒明亦急得嗓音發抖,「美國和伊朗正在交火,他真是要錢不要命了。我說什麼都沒用,嫣嫣,你勸勸他,他肯定聽你的。」
徐子嫣不自覺攥緊了衣擺。
「他是今晚五點的航班,還有四個小時。」舒明亦急吼吼道,「你趕緊給他打電話,別讓他去——」
徐子嫣沒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給梁佑宸打過去,手指發抖地等了四十幾秒,都沒人接。
她又打了好幾次,都是同樣的情況。
「跟導演說我請一天假,有急事要回去一趟。」徐子嫣迅速跑到門口去穿鞋,檢查包里的身份證。
李珊珊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什麼事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