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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曦從沙發上坐起來,「怎麼回事?」
林娜憂心忡忡地放下手機,說:「節目組電話,說秦朗不過去了,這期飛行嘉賓換成你和另一個女愛豆。」
貝曦皺了皺眉:「秦朗為什麼不去了?不可能啊,昨晚我們倆還聊過天,我讓他給我說了活動規則。」
「好像……是資方不滿意。」林娜若有所指地說。
吳彤抱著一疊衣服走過來,「資方?資方不是雅特集團嗎?外企誒,秦朗怎麼得罪他們了?」
貝曦:「對啊,他從去年都去過好幾期了。」
「雅特是段氏旗下的國際產業。」林娜看著貝曦,「段行舟的父親任董事長。」
貝曦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機急吼吼地跑到臥室,甩上了門。
嘟聲只有兩下,那邊就接了。
貝曦開門見山:「沈言勛,你這樣有意思嗎?」
那邊語氣笑盈盈:「怎麼了老婆?」
「別叫我。」貝曦氣得渾身發抖,「我跟秦朗參加綜藝是為了宣傳,你這樣胡鬧是在給我的工作添麻煩你知道嗎?」
沈言勛:「我給你買宣傳。」
貝曦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誰要你買了,神經病。」
「我不想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沈言勛沉聲道,「我是你丈夫,我沒有權利吃醋嗎?」
貝曦面無表情道:「馬上就是前夫了。」
「我不同意離婚。」沈言勛吸了吸氣,嗓音微顫,「貝曦,我們就不能好好過了?連我愛你都不行?」
貝曦仰頭看了看天花板,扯著唇笑了一聲,笑意有些涼:「我本來是想跟你和平離婚,以後見了面還是朋友,你別逼我把事情鬧得難看。」
那邊傳來男人略重的呼吸聲。
貝曦揉了揉額頭,語氣平靜道:「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我現在只想跟你離婚。等我錄完《旅程》回來,如果你還不簽字,我會找律師。」
說完,她直接掛了電話,大步流星地走到客廳,「收拾好了嗎?」
吳彤正合上第二個行李箱,點了點頭:「馬上好。」
「那走了。」貝曦從沙發上撈起外衣,出門時往頭上罩了個棒球帽。
車上,吳彤一直小心觀察著貝曦的反應。
「姐。」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其實我覺得,沈總真的挺在乎你的,他是真的不想跟你分開吧。」
貝曦扯了扯唇,「你養條阿貓阿狗,大半年還會有感情呢,不見了也得哭一哭。他也就是不習慣,過陣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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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伯恩的林總在樓下說想再見您一面,您要不要……」王特助在門口問著,突然覺得不太對勁,又遲疑地叫他一聲:「老闆?」
男人臉埋在桌下,攥著的拳頭微微發抖,嗓音異常低沉:「出去。」
王特助小心翼翼關上了門。
他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著,拳頭捏了又鬆開,寂靜的辦公室里只能聽見他竭力壓抑著的急促的呼吸,和若有似無的嗚咽聲,一隻手用力地捂緊心口。
腦子裡仿佛上演著世界末日的災難片,烏雲密布,山崩地裂,耳旁像魔咒一般重複著剛才的話。
「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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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行舟從英國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言勛,炫耀他爸給安排相親的那個混血小仙女。
結果電話打了沒人接,去他辦公室也撲了個空。
只有王特助憂心忡忡地坐在門口工位上。
「我們老闆已經罷工一個星期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不過他失蹤前給我發了條消息說今天下午一定會來。」
「哦。」段行舟見怪不怪,「治療情傷唄,肯定在家喝悶酒,沒準兒一會你見著的不是你家老闆。」
王特助:「啊?」
段行舟:「是一媽都不認識邋遢酒鬼。」
王特助扯了扯唇:「……」
「你信不信?」段行舟點了根煙,懶洋洋倚在他辦公桌上,「鬍子拉碴,頭髮兩寸長,頂倆熊貓眼,方圓十里都能給他熏醉了。」
王特助搖了搖頭,訕笑:「不可能。」
「不信咱打賭唄,就賭你那交友app帳號。」段行舟揚了揚下巴,擠眉弄眼,「聽說裡面全是美女?」
「咳咳……」王特助清了清嗓子,低下頭。
「賭不賭啊王助?」段行舟笑得賊兮兮的,「我要是輸了,我請你去天上人間。」他豎起一根手指,「一個月。」
「一個月?」電梯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冷笑,「你是想讓他精盡人亡?」
王特助抱著腦袋趴在桌面上,臉都不敢露了。
段行舟整個人一顫,連忙從歪斜的姿勢站得直挺挺,訕訕望向那個緩步走來的男人,「喲,好久不見啊沈總,甚是想念。」
沈言勛停在他面前,然後涼颼颼看向旁邊的王特助,「一個月?」
「老闆我不會去的!」王特助舉雙手表態。
「呵呵,沈總還是這麼意氣風發,帥得掉渣。」段行舟一臉狗腿地笑。
「我現在沒空收拾你。」沈言勛淡淡瞥了段行舟一眼,對王特助說:「通知所有高層十五分鐘後開會。」
說完他推開辦公室的門,段行舟也像個尾巴跟了進去。
關上門,嘻嘻哈哈的段行舟臉色才正經起來,走向茶水台邊泡茶的男人,依舊是風姿翩翩,從頭到腳一絲不苟的模樣,又好像跟以前不完全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