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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姿愣了愣,很快點頭:「好啊。」
他將她的手放在琴鍵上,動作輕柔,仿佛擱下一個珍貴的寶貝。
緊接著,琴聲響起來了。
不需要說一句話,也不需要多餘的會意,每一個音符都見證著他們與生俱來的默契。
甚至他故意使壞去碰她的手,也能在她慌亂失神的剎那補全她漏掉的拍子。
顧清姿這一刻才恍然明白,她愛上的男人,或許比她想像中還要不一般。
起初她以為自己能掌控局面,可似乎到頭來,真正掌控一切的是他。
古安安看著他們親密地並排而坐,聽著兩人情意綿綿的四手聯彈,終於紅著眼眶跑出去了。
顧清姿覺察到動靜,不自覺彎了下唇,「我發現你這個人,心腸真的很硬。」
當初對她又何嘗不是呢。
屢次三番的,不留一點餘地。
宋嶼揶揄地瞥她一眼:「那我追上去安慰安慰?」
顧清姿頭也沒抬,語調輕鬆:「想去就去唄。」
「才不去。」宋嶼輕笑,「我的寶貝在這裡,我哪兒也不去。」
他說起「寶貝」的時候,是令人完全招架不住的柔軟低沉的腔調。
顧清姿只覺得一陣酥麻從耳際蔓延到心底,頭腦一片空白。
有沒有彈錯音,她也不知道了。
*
晚上,宋嶼在舞台上唱歌,顧清姿一邊聽,一邊跟調酒師學藝。
學了一晚上,終於會一種了。
宋嶼收工過來找她時,她剛好調出一杯滿意的,純白色酒液,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他斜倚在吧檯上,「嘖」了聲:「現在聽我唱歌已經無聊到這種地步了?」
「沒有。」顧清姿解釋,「我怕我不找點事情做,不小心喝多了呢。」
宋嶼勉強接受她的解釋,笑著看向她面前的酒杯:「這是什麼?」
顧清姿在杯子裡添上一朵小小的玫瑰花苞,笑盈盈遞給他:「試試?」
宋嶼挑了下眉。
這是要他當小白鼠?
他接在手裡端詳片刻,謹慎地問:「能喝嗎?」
「看你敢不敢咯。」顧清姿雙手托腮,眸子裡閃著亮晶晶的期待。
宋嶼笑了笑,把杯子舉到唇邊,喝了一口。
小白鼠意外地發現味道不錯。
他揚眉,「這酒叫什麼名字?」
顧清姿笑眯了眼:「妖精。」
男人剛嘗第二口,沒忍住咳嗽了兩聲。緩過來,他扯唇望向她:「故意的?嗯?」
「沒有。」顧清姿指了指價目單,「它就叫妖精,你不要冤枉我。」
宋嶼瞥了一眼,還真是。
估計是最近的新品,他以前沒見過。
他垂眸再看向杯子裡,純白色的酒液中間,那朵玫瑰含苞欲放,嫵媚地漂著。
真的像極了妖精。
像她。
露台那邊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頭牌,老闆找你!」
兩人不約而同笑了笑,顧清姿很開心,宋嶼有點無奈。
每次聽人叫頭牌的時候,他都有種恍惚穿越到古代青樓妓院的感覺。
可是嘴長在別人身上管不住。
他轉身去找安琪。
顧清姿把面前的酒杯端起來,悄悄抿了一口。
還真挺好喝。
她轉過頭,問在裡間忙碌的調酒師:「Andy,你們這裡有沒有能把男人一口灌醉的酒啊?」
年輕的小伙子愣了愣,「你要幹嘛?」
「沒,我說著玩的。」顧清姿訕笑道。
Andy沉吟了下,一本正經:「你想灌醉我們頭牌,還用得著酒嗎?」
「我才沒想呢。」顧清姿咬了咬下唇。
Andy當然不會信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你隨便勾勾手指他就來了,再沖他放個電,還怕醉不了?」
「……」扯淡吧。
Andy揚揚下巴,朝著宋嶼和安琪站的方向,「不信你試試。」
顧清姿無語地扯了下唇角。
「Zoey,要不我們打個賭。」Andy倚著酒櫃,認真地說,「你贏了,我就把我的看家本領教給你。」
顧清姿眼睛亮了亮,「你那個像放焰火一樣的?」
Andy:「那叫花式調酒。」
顧清姿:「那我要是學不會呢?」
「包會。」他信誓旦旦,「以後誰要是跟你搶男人,一招給她們嚇傻。」說完,還補了一句:「比如那個什麼安安。」
顧清姿臉僵了下,有點不好意思:「……很明顯麼?」
「你那眼神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好嗎。」
「……」虧她自我感覺掩飾得還不錯。
被這人慫恿著,顧清姿當真抬起一隻手,對著宋嶼的方向勾了勾食指。
原本以為他側著身肯定看不到,結果就像有心靈感應似的,那一秒他恰好轉過了頭。
視線落在她彎曲的手指上。
不知道和安琪說了句什麼,就徑直朝她走來。
顧清姿的心臟也胡亂跳起來了。
他走到吧檯前,輕聲問:「怎麼了?」
「嗯……」顧清姿一隻手托著下巴,桃花眼泛出勾人的秋波,然後俏生生地豎起了一根手指,問:「這是幾?」
如果是個正常人,此刻一定要覺得智商被侮辱了。
可顧清姿乾的不是正常事,宋嶼也不是什么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