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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瑤低頭一看,自己也穿著一模一樣的浴袍。
昨晚在酒吧里的記憶頓時湧入腦海。她消化了片刻,重新望過去,「你是不是……不太行?」
原諒她問得直接,但她的確沒有一丁點傳說中的不適感。小說里寫的那種渾身酸痛,骨頭散架,統統沒有。除了宿醉後的頭疼,她只覺得睡了一覺神清氣爽。
她很少能這樣一覺睡到自然醒,而不是夜半三更被鬧鐘鬧醒,就連休假,也因為紊亂的生物鐘而總是在莫名其妙的時間點醒過來。
顧澤辰作為男人的尊嚴受到了空前的打擊。
昨晚這女人一上床就睡成了死豬,自然不能再對她做什麼,他叫來服務員幫她洗了澡換了衣服,本來自己是要睡沙發,結果半夜睡得腰疼,於是又爬上了床,還被她踹下去兩次,屁股也砸疼了。
她居然還有臉說他……不行?
如果這都能忍,還算什麼男人。
舒瑤無心觀察他的表情以及揣摩他的心理活動,自顧自地繼續:「沒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出了這扇門,我們就當沒見……喂,你幹嘛?」
被窩裡,男人懸在她上方,將她的手壓在頭兩側,眸子裡冒著危險的光。
「舒瑤。」他低沉地開口,叫她駕駛證上的名字。
平平無奇的兩個字在舌尖上滾了一遭,居然有一股莫名的熱流鑽入心底。瘋狂的慾念就像第一次見到她時,想要抓住她調戲一番的衝動那樣,無法控制。
舒瑤輕輕地咬住下唇,心臟也不自覺凌亂地跳動。
「昨晚你喝醉了,記性不太好。」他低下頭,灼熱的氣息消失在她唇瓣上。
舒瑤握緊了手指,渾身一顫。
「我帶你回憶一遍。」
……
顧澤辰天分不錯,第一次把看片自學的知識付諸實踐,表現得就很優異。
但舒瑤畢竟也是第一次,多少吃了些苦頭。
顧澤辰原先不知道。
這女人在酒吧里主動的樣子,哪裡像是沒有過男人的樣子?可當他有所察覺的時候,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事後,顧澤辰靠在床頭,一邊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一邊想著一會兒要怎麼跟她說。
他本來就挺喜歡她的,如果不是有了這一茬,他可以單純果斷地追她,可現在再要人家當他女朋友,總感覺怪怪的,像是睡了人家要負責,怎麼聽都是個low男。
在顧澤辰猶豫的過程中,舒瑤已經穿戴整齊地從浴室里出來。
黑色西裝和長褲,白色襯衫,頭髮在後腦勺綁成了馬尾,臉上妝容精緻,連高跟鞋都穿好了。
顧澤辰憋了半天只憋出來一句廢話:「你要走了?」
「不然呢?留在這兒再過一夜嗎?」舒瑤面上雲淡風輕,「謝謝,我心情好很多了。」
「……哦。」這有什麼好謝的?
舒瑤的手放上門鎖。
顧澤辰頭腦一熱,叫住她:「舒瑤。」
女人回頭看他一眼,「怎麼了?」
「要不……」他頓了頓,「我們在一起吧?」
拉門的手頓住,問話的人呼吸也凝住,屋裡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良久,門鎖才終於又響了一聲,舒瑤打開門,一言不發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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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辰在墨爾本待了半個月,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可以離開了。
想起第一次見到舒瑤是在海城機場,他毫不猶豫地買了回海城的機票。
坐慣了頭等艙,每一次的體驗都大同小異,飛機廣播的內容也和以往沒多少區別,他甚至分辨不出不同的人廣播的聲音。
總航程十多個小時,顧澤辰登機時是晚上十點多,沒過一會就困了。
空乘拿來毛毯,他睜眼說了句謝謝,又要一杯咖啡。
那空乘有點窘迫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是被驚醒了,卻不想責怪美麗的空乘小姐。
喝了幾口咖啡,他打起精神,座位上的小電視沒什麼好看的資源,於是用手機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不知道玩了多久,約莫過去了一兩個小時,他想去上個廁所。
剛一起身,看見不遠處的艙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道纖瘦的身影。
簡潔得體的白襯衣和西褲,打著和西褲同色的領帶,原本看上去只是比尋常女人幹練優雅,但肩膀上四條槓的肩章太過耀眼,昭示著她不是一個普通女人,是一名機長。
顧澤辰早就看過她的執照,可當她真正穿著制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心臟還是忍不住狂亂地叫囂,一時間身體僵住,動彈不得。
舒瑤抬眸也看見了他。
褐色的眸子顫了顫,倏爾恢復平靜,甚至沒有跟他相認,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
顧澤辰急著去廁所,回來的時候才越過自己座位,往前走去。
空乘小姐笑容甜美地迎過來:「顧先生,您的座位在那裡。」
「那裡我坐膩了。」顧澤辰一臉淡然,「這麼多座位空著,我換一個總行吧?」
空乘點點頭:「那請您系好安全帶。」
顧澤辰直接坐到舒瑤旁邊,也聽話地繫上了安全帶。
舒瑤閉著眼睛,刷過的睫毛格外的纖長濃密,但不是特別誇張,漂亮得恰到好處,就像兩隻小小的翅膀,偶爾撲扇一下子,就飛到他心底,撞得他意志力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