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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嶼眼皮抖了抖,「這不可能。」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就算斷了聯繫還有那麼多共同好友,隨便哪位的婚宴都不可能永遠不見,更何況公司還有業務往來。
見顧清姿臉色更加難看,他嘆了一聲,低聲下氣:「我保證不會跟她有不正當關係,你相信我好不好?」
「信你什麼?信你一張嘴啊? 」顧清姿毫不留情地駁回,「要麼刪掉,要麼出去,你選吧。」
宋嶼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後槽牙,用力地盯著她:「你非要跟我鬧是不是?能不能講講道理?」
顧清姿驕橫勁兒起來了,哪管什麼道理不道理,抬腳踹向他的腿:「做不到是嗎?一樓客房我讓阿姨收拾好了,去吧。」
宋嶼牙齒咬得發酸,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她在酒吧說過的那些話,和那些照片,心底一涼。
「顧清姿,你以為你是誰?」他盯著她的眼睛,目光冰冷,「別以為逼我娶了你,你就能管我。」
顧清姿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這世上沒人管得了我。」他一字一頓,「我要喜歡誰,跟你無關。」
說完,他轉身離開,嘭地甩上了房門。
「宋嶼你混蛋!!!」顧清姿拿起枕頭扔過去,卻軟綿綿地掉在了地毯上,一點聲響都沒有。
就像她的情緒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從二樓下來,宋嶼和王姨碰上,尷尬地扯了扯唇。
剛才動靜那麼大,毫無疑問被聽到了。
王姨是從老宅過來的,從小看著他長大,語重心長地勸道:「剛結婚吵吵架很正常的,需要磨合嘛,少爺多讓著點兒少奶奶。」
宋嶼點了點頭,心不在焉。
「女人生理期的時候脾氣都不好,尤其是現在的姑娘,嬌氣,我閨女在家還過分呢,少奶奶這樣已經算不錯了。」
宋嶼驚愕了一下,「您說什麼?」
生理期?
「喏。」王姨揚了揚手裡的杯子,裡面的紅糖姜水冒著熱氣,「我得上去了,一會兒水涼了,她又叫肚子疼。」
顧清姿喝了紅糖姜水也沒能緩解多少,可能是因為動了肝火,比之前每次都更難受一些。
她捧著手機艱難地給蕭瀟發微信,說明天晚點到公司。
身體蜷縮成一團,腦子逐漸被困意侵蝕,又被小腹霸道的疼痛給扯回來,就好像不停地有車在碾著她的肚子,生不如死。
意識模糊間,她聽見身後傳來門鎖的響聲,緊接著是緩慢沉穩的腳步,繞過床尾,停在她的面前。
她閉著眼睛,忽然覺得小腹一暖。
是一個熱水袋。
宋嶼將她的手放在熱水袋上,然後用掌心輕輕地握住。
「傻子。」他低沉的嘆息夾著絲絲縷縷的溫柔。
顧清姿雙眼緊閉,強迫自己不為所動。
他再對她好,也不可能讓她忘了剛才那些話。
因為她知道,那些都是真心話。
宋嶼給她掖好了被子,用紙巾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汗,俯下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
額頭上溫軟的停留讓她心神一晃,困意再一次襲來。
顧清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醒來,王姨正拉開遮光窗簾,聽見動靜回過頭,沖她笑了笑:「我估摸著少奶奶也該醒了,樓下煲了粥,要端上來嗎?」
「不用,我一會兒下去。」她用手背擋了下眼睛,「幾點了?」
「十點了呢。」阿姨笑著說完,還刻意補了一句:「少爺一大早就走了,不讓我吵醒您。」
顧清姿興趣缺缺地垂下眸,「哦。」
肚子沒那麼難受了,只是從頭到腳都覺得虛弱,不想起床。
可想起下午的會議,她還是在床上滾了幾圈,哀嚎著爬起來。
做女人真麻煩。
即便是這樣,還得化著精緻的妝容,踩著高跟鞋昂首挺胸。
好在她已經習慣了。
下午的會開完,她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應酬,就推給了手下副總。
讓那些男人去夜場逍遙快活去。
呵,男人。
想到某個男人,顧清姿唇角牽起一絲嘲意。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了敲,她以為是蕭瀟,眯眼揉著太陽穴,懶洋洋道:「進來。」
「放桌上吧,我等會兒再看。」
蕭瀟沒出聲。
顧清姿不耐地抬眸,看清來人,愣了一下。
那站在白花花的門板前的黑西裝,可不就是自己那倒霉老公麼?
雖然依舊帥得一塌糊塗,這會兒卻讓人歡喜不起來。
她重新合上眼眸,從唇縫裡擠出兩個字:「出去。」
既然來了,出去是不會出去的。
宋嶼緩緩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反應,然後伸出兩隻手,摁在她太陽穴上,笑嘻嘻問:「姐姐,力道怎麼樣?」
男人身上熟悉的香味,仿佛在試圖摧毀她的意志力。
顧清姿咬了咬牙,嗓音冷淡:「說了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那就不看我,省得污了姐姐的眼。」宋嶼乖巧地站在她身後,手法堪比專業按摩師。
顧清姿用力拽開他的手,不耐煩道:「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你叫吧。」男人語氣帶著點無賴,「正好讓大家都知道,顧總把自己的新婚丈夫趕出房間還趕出公司。沒關係,我不怕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