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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那是因為我的童年經歷了創傷,而創傷的典型反應就是記憶被壓抑。我想要通過催眠,找出藏在潛意識中的真相。所以其實你問我那麼多,我也無法直接告訴你答案。而且是的,你猜測的沒錯,我的確有一個雙胞胎妹妹。」
失去繭來保護的蛹無助地打著旋,開水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燙傷她燒毀她嗆沒她,不要手下留情。
「我現在只能夠說,傷害京余讓我覺得那個過去早已記不起來的創傷……好像不那麼疼了。」
蛹被淹沒了,怪異地在死亡中找到了快慰的解脫。
「當我看著她哭的時候,我再來告訴你我會有什麼感受。」
蛹不再痛了。
第119章 會被吊打的裝腔都不是好的裝腔
昨天第一次發布的時候漏了一段,約莫十幾個迅捷的小夥伴沒看到,麻煩大家再檢查一下是不是最終版本??
高跟鞋踢踏,服務員拉開移門。
「來了?」
何彩煥抿起鮮紅的唇點了點下巴,陳子靖起身,幫她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極盡紳士。
「讓陳小少爺服侍我怎麼好意思?」
陳子靖付之一笑,跑一趟就可以讓她坐得離自己遠一點又何樂而不為。
「你果然是個見微知著的妙人啊。」
何彩煥把餐巾鋪在腿上,紅唇一揚。
「我記得來吃這家上海菜的時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呢,那天你和黎湉在圖書館,那件給她墊腳的 Burberry 風衣……到底是你的還是李滬生的?」
把餐單遞給她,陳子靖也不再隱瞞。
「我的。」
何彩煥自嘲一笑,低頭目光游移於餐單。
「點的不錯,只是還差一瓶紅酒。」
「今晚不喝酒。」
「為什麼?」
她一撩捲曲濃密的大波浪。
「怕自己定力不夠?怕我吃了你?」
一份挑逗的邀舞放在了他的面前。
「因為我付錢,我決定喝茶,你可以決定自己喝不喝茶。」
「Fair enough.」
沙場老將何彩煥又不是什麼臉皮薄的小姑娘,一聳肩膀就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了。服務生很快就送來一壺菊花普洱並幫二人倒進白瓷茶杯里,何彩煥伸手取過一盞,塗著鮮紅蔻丹的五指把玩著茶杯都如同在玩賞一杯紅酒。
「說來也有意思,沒錢的裝有錢的我見過不少,有錢的裝沒錢的你倒是第一個。」
陳子靖取過另一盞,菊花清火,他先沉默地喝了半盅再回答。
「人生不就圖一個出其不意。」
正式的進攻才開始,她從寬大圓桌的對面走過來,一條白嫩的手臂扶上陳子靖的椅背。
「你恐怕也是在提防黎湉吧?」
何彩煥湊到他耳邊,香水氣味準確而微妙地送到他的鼻腔里,蛇一般吐著信子。
「怕她喜歡你的錢?怕她問你要包包要禮物?陳少爺,你那麼有錢,即使一個月送她一個兩個阿瑪尼、普拉達又怎樣呢?」
陳子靖不回頭,兀自啜飲著普洱茶。
「你這樣不累嗎,坐下來我們慢慢聊。」
「好啊。」
她拉開他身邊的椅子,何彩煥今天穿了一件無袖連衣裙,兩條光滑白皙的長腿就在陳子靖的面前貓一般靈活地交疊起來。她把手機從大衣里拿出來隨手放在桌上,手機屏幕上一閃而過的屏保頁面是一幅少年懷抱一串葡萄的油畫。陳子靖瞄了一眼
「你喜歡卡拉瓦喬?」
何彩煥長眉一挑。
「被你發現了,偉大的巴洛克風格,當然喜歡。」
「是嗎,不過我覺得你用他的《納西索斯》來當屏保會更合適。」
見何彩煥一時接不上他的話,陳子靖頗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別尷尬,用百度查查看,輸入『卡拉瓦喬,納西索斯』,要不我來幫你查。」
他說著便打開自己的手機,把《納西索斯》放在她面前。
「——納西索斯,希臘神話中愛上自己水中倒影的水仙花,心理學裡也用 narcissism 來指代自戀型人格。我猜你是看了我的 Facebook,發現我去年夏天去羅浮宮只拍了 Death of the virgin,你才臨時做了卡拉瓦喬的功課。」
說完,他按滅屏幕,把自己的手機放回口袋裡。
「所以我們不如都直接一點,省去這些套路。就按照你喜歡的商業談判風格,我把我的訴求放上桌面,你把你的訴求放上桌面,看大家能不能談出一個滿意的結果。
被拆穿了西洋鏡的何彩煥笑容不變,反而更艷麗了幾分。
「那也好,我喜歡直接。明人不說暗話,現在我媽已經到了上海,我想知道你室友李滬生到底是什麼情況?」
陳子靖杯里的茶已經喝完了,他不緊不慢起身又給自己再倒一盞。
「還不夠直接,你想問的是你和你媽到底能榨出多少錢吧?」
「我可不喜歡『榨』這個詞。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檔次。既然我之前自己看走了眼用對你的標準要求了李滬生,那現在我調整一下要求也很合理吧?」
看著眼前高跟鞋鋒利的何彩煥那滿臉期待的樣子,又想起那天在陽台上的李滬生,陳子靖沉默了,而這個人精已然就著這份無言出了些滋味。
「果然,他身上的行頭全都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