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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站在原地陷入了天人交戰。
名義上他現在還認定自己是屬於京余的,所以到底是選擇為了找到京余而做出背叛京余的行為,還是選擇在妻離子散的情況下守身如玉?
菲豆腐糾結了。跑,還是不跑,這是一個問題。
正在與伊貝拉僵持不下之際,他口袋裡的手機忽而震動起來。是陳子靖打來的,菲利普遇見救星般地趕緊接起貼在耳朵上。
「——菲老師,你猜猜前天誰來看我了?」
「京余嗎?!」
聲音之大,整個樓道里都迴蕩著回聲,京余嗎京余嗎京余嗎京余嗎京余嗎京余嗎京余嗎京余嗎……還站在門邊的伊貝拉露出一種可以被稱之為姨母笑的表情,神情怪異地看著他。
電話那頭的陳子靖接著道。
「……別激動啊。是的,京余學姐來看我了,你再猜猜誰跟著她來的。」
「誰?!」
「你猜啊。」
「你快說吧!」
「白疏,文院的校花。」
「白疏?」
菲利普愣住了。
「是啊,我看著感覺她們是一起來的。京余學姐要不在自己公寓,大概就在她那兒住吧。」
「謝謝你!」
陳子靖懶洋洋道
「——沒事,渣屑聯盟互助嘛。」
「不過為什麼你前天不打電話給我?」
這傢伙慢悠悠地坦然
「我沉浸哲學,忘了。」
「……」
菲利普恨不得立刻衝到醫院裡去抄起醫用夜壺痛扁他一頓。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把陳子靖重新送回手術室再接一次鼻子,他轉身拔腿就跑,伊貝拉在他身後拖長了聲調嘶吼。
「——沖啊,大河博士!你是最棒的!」
菲利普顧不得回頭,一向緩慢沉穩的大河博士在此刻變成湍急的激流博士,他先忙著結束語音。找到白疏的微信號再打電話。
「對方已拒絕」
「呼叫失敗」
「對方已拒絕」
「對方已拒絕」
「對方已拒絕」
白疏剛安撫完聽了音頻腎上腺素飆升的京余睡下,她拿她的筆記本電腦用僅有的一隻左手一口氣打完了一篇還頗具有學術性的檄文,在發出去的那一刻開心到喵喵叫。
「嘿嘿嘿嘿,誰都不能欺負我的人!」
寫完了之後白疏想讓這過度興奮的小傢伙睡個午覺,京余又掙扎了一會兒說什麼要給一個小學妹發條微信。她的手機丟了,申請重製微信密碼帳號又是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讓她發完消息,終於哄了睡下。
客房房間朝南,光線刺眼,原先家裡的海綿眼罩差點把她的小魚悶出滿臉痱子,白疏最近又為她買了一副真絲眼罩。京余把那隻叫做「菲爾」的大高加索頭骨放在自己枕頭邊,給空洞的眼眶處仔細戴上先前那副退役的眼罩,自己則戴上真絲的那副心滿意足地躺倒。她說這是從敵人部落斬獲的戰利品,是征服者的象徵,明天再換何碧池來陪睡。剛才還字字見血殺人於無形的學術槓精又退化回兒童狀態,白疏翻個白眼也就由她去了。
走出房間關上門,白疏的手機開始鬧騰了。
「大河邀請你語音通話」
「大河邀請你語音通話」
「大河邀請你語音通話」
「大河邀請你語音通話」
「……」
白疏連按了好幾次拒絕,但架不住他契而不舍。樓下喬棟正在翹著腳看郵件,聽她微信提示音丁零噹啷地跑哪兒放哪兒,像在貓脖子上拴了只鈴鐺。
「呦?又有小鮮肉死纏爛打啦?」
白疏從樓上走下來把手機扔到他面前。
「你說這怎麼辦?」
他撇了一眼。
「接啊。他能打到這兒來說明你把京余養在我們家的事已經暴露了。」
白疏惱道
「可我還不知道這傢伙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那你更得接了,以小京余現在的智商估計也說不清楚,你還不如直接問他到底發生了啥。」
喬棟乾脆把兩隻腳都盤在椅子上做先知狀,玩起莫測高深。
「這不挺好?大河來找他的魚了,你還準備把魚養在缸里多久?」
「哼,就算他打上門來我也不怕!」
白疏一狠心再按拒接按鈕。
「哎,我怎麼覺得你像是京余她媽一樣?」
老喬似乎還咂摸出了些許趣味來。
「你看現在像不像是女兒和女婿鬧離婚,現在女婿追上門來了你還要拉偏架呀?」
白疏聽得氣極反笑。
「我要是她媽那你這個老岳父怎麼當的?!這時候不應該拿把剪刀就去拼命嗎?」
「唉,我呀一直都覺得孩子們的事是孩子們自己的事。」
他轉過頭繼續盯著筆記本。
「何況你不本科還是學心理學的嗎?沒看出那隻『菲爾』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喬棟露出壞笑。
「想——死!你了。」
能言善辯的白疏竟然對這個土味心理學分析無言以對,她悶悶不樂地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瞪他一眼,選擇接起了語音。大河博士激動地音量大到幾乎都不用開免提
「——白疏!求求你!讓我見京餘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