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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四人慷慨激昂完一曲 Keroro 軍歌,心情陡然舒暢,完全 get 不到半點內味的付卿涵只得尷尬笑道。
「你們這動畫片……聽起來挺有意思的啊。」
「——這不是動畫片!!!」
外星蛤蟆們爆怒了,平日裡令人捏圓搓扁的三個宅男外加一個伊貝拉用吼得把這句話吼到他臉上。
「這叫動漫!二次元文化你懂嗎?!」
坐在他身邊的伊貝拉嫌棄地把餐盤和身體都挪得遠了些,恨不得在卡座椅子上給他劃道小學生三八線,曹袁劉八隻眼睛則合力以「死亡蔑視」來瞪他這個麻瓜。
「懂!懂懂懂!我錯了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提伯斯大熊就這樣被一秒遺棄了,從此付卿涵獲得一個血的教訓——永遠永遠永遠都不要在機院的勢力範圍內提這三個字
動、畫、片!
在機院吃完午飯,他們決定把四人戰隊命名為「Gamma 星雲行動組」,至於要不要收付卿涵這隻麻瓜入隊還在考察之中。
伊貝拉和他們分開,坐地鐵回城,垂頭喪氣地背著雙肩包摸著口袋裡的鑰匙走向 1006,她今天早晨起來一時興起決定 cos 月詠歌唄,梳著兩個被卷過的馬尾,倒真有點像是小學生放學回家了。
輕車熟路坐電梯上樓,打開 1006 門,她沒有打電話事先通報,因為徐延的手機自他再一次用淘寶一口氣訂了四十幾本編程書和英語原版詩集之後就被她暫時沒收了,反正他能用 PC 端微信和郵箱來與外界聯繫,重要的是不能讓他有使用支付寶的機會。
她開門,只聞一陣哀戚大提琴聲傳來,佐以女聲深長唱道。
「射 was a silent white rose, who lived in a tall iron tower…(她曾是一朵沉默白玫瑰,住在高高鐵塔中)」
「來了?」
許是關門聲驚擾,蒼涼空靈的歌聲被按停。公寓的主人已經十分習慣她自己開門長驅直入。
他從臥室里轉出來,身穿一件高領羊毛衫,黑色更顯他常年蟄居室內面對電腦而略顯蒼白,粗糲的蘇格蘭風笛再給他配上一絲神秘。
徐延整個人清澈又遙遠。
「嗯,這歌挺好聽的,繼續放呀。」
伊貝拉卸下雙肩包扔到沙發上,他今天看起來精神很不錯,心情似乎也很好。
「這是 Ocean Rose,一首北歐的中古歌,歌詞改編自丁尼生的敘事詩,你喜歡嗎?」
「喜歡。你可真厲害,還能找到中古歌。」
「我欣賞帶有宗教性的事物。」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繞著小吧檯桌和茶几來回走動。
「宗教性並不意味著你要加入某種宗教,佛教、基督教還是天主教,它只是一種生活方式。你可以向任何形上學的全能力量尋求回應,它對我來說更像是一種道德界限——引用一句話來說『那位住在我胸中的上帝』。所以我有時候心煩意亂就會聽一些這種帶有神性的曲子,傳說橫行,歐洲廣闊無人的日耳曼雪峰……」
伊貝拉走過去把自己卡在他的行動路徑上,雙手叉腰好氣又好笑。
「——你是不是又沒吃藥?徐-延-學-長。」
被阻住去路的徐延停下腳步低下頭看了她一眼,思考了兩秒鐘果斷扭頭繞道。
「站住,再動我就熊抱你!」
徐延身影一僵,伊貝拉再次繞到他的面前,氣勢洶洶。
「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好吧,我不喜歡鋰鹽,它把所有感覺都吸收掉了,但我現在感覺很好,可以說是,感覺非常好。」
伊貝拉覺得雙向情感障礙就像是徐延的腦子裡住了個反覆無常無情無義的小碧池,主宰著他的心情大起大落,總在隨機的轉變。偶爾興奮的可以連續一周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其他時間全用來寫代碼,當過量的多巴胺耗盡又滑向抑鬱。有一次抑鬱狀態的徐延想去冰箱拿速凍水餃,誰知拿到一半突發奇想把頭塞進冰箱裡想看看要花多久才會被速凍起來。要不是伊貝拉發現的早,否則他的鼻子早就被凍掉了。
「你現在感覺好了等抑鬱起來怎麼辦?!」
所以她才不依,他現在透支的良好感覺在將來都是要償還的。伊貝拉把到處亂晃的徐延在沙發上安置好,二話不說從廚房裡拿出藥箱,挑出鋰鹽片又倒了杯水放在他眼前。
「吃!」
徐延把脖子一扭。
「我不要。」
「你不吃我就咚你。」
伊貝拉眯著眼睛,在沙發上如食肉大貓般四肢並用,帶著蠻橫無限靠近徐延。
而徐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完全無動於衷。
她怒了,一個虎躍把他整個人往後撲倒。在沙發咚的有限間隙里,伊貝拉一隻手摸著他光潔的臉,一邊色迷迷道。
「小相公,反正這個藥今天你吃也要吃,不吃也要吃。你選是自己吃呢,還是我給你直接塞進喉嚨里呢?」
被壓制的徐延竟然還朝她笑了。
「我就不。」
然後伸出一隻手把伊貝拉輕薄的賊爪移開,力氣之大令她無法抗拒。
瞬間,他們倆的位置又變了,換徐延曲起膝蓋翻身制住她,單手就把那兩隻時常不安分的魔爪按在她的頭頂上方。
「警告你,我現在一點都不抑鬱,性慾可是非常正常的。你最好離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