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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延被笑得嗆了一下,卡布奇諾的奶沫都濺出了一些。
「就怕像她一樣無憂無慮到瘋瘋癲癲的。」
「嗯,看來這段時間你們相處的不錯嘛。」
面對著杜婭維饒有興致的樣子,徐延都不想說他們都了解到床上去過了,雖然真的只是字面意義的床上,因為她根本就沒把他這個性慾低落的抑鬱症患者放在眼裡。
「她……挺可愛的。」
他彎起嘴角,今天她應該會待在項目組裡,不知道這個奇葩現在正在機院裡折騰誰呢?
「只是可愛嗎?」
杜婭維意味深長。
「有一隻小小鳥告訴我,體院有人在追她。」
「……是伊貝拉告訴你的嗎?」
見就這樣被戳穿,杜婭維也不否認,心情頗好地眨了眨眼睛。
「是,她把我當閨蜜。」
能把班導也混成閨蜜,這的確是很伊貝拉。
「那告訴你的不是一隻小小鳥,而是一隻大大雕,還是有點沙的那種。」
杜婭維笑起來。
「——你就毒舌吧,說起來追她的人你之前也應該見過啊。還記得那次我給你引薦了伊貝拉的聯誼會嗎?和我一起主持晚會的男主持人就是他呀。」
沒想到付卿涵居然還和杜婭維有一點聯繫,徐延下意識別過目光。
「那他人怎麼樣?」
「我和他不算太熟,只是開班導會覺得他人還不錯,怎麼?擔心你的大大雕了?」
徐延不說話,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把他們倆扯在一起?
「大大雕向我投訴,她說你要把她賣給付卿涵。」
「既然你都說付卿涵人不錯了,他……也算配得上伊貝拉。」
「你怎麼能這麼說?」
不知為什麼,杜婭維和上回的白疏一樣,聽著這話似乎也不高興了。她那好看的淡眉一蹙,越發認真起來。
「我記得本科時你就一直把每個接近你的人都推開,夏琳的行徑雖然無恥,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也是一種對你三年以來一直把她推開的報復呢?」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拒絕她。」
她指尖的咖啡杯不轉了。
「那你看著我,告訴我——你現在把她推開的理由還是因為我嗎?」
徐延與杜婭維目光相接,在這本該嚴肅的場景,他的耳邊卻忽而回放起伊貝拉的聲音「你連孕婦都不放過!」
「……當然不是。」
也許是伊貝拉的離經叛道也傳染給了他些許,徐延從未想到過自己可以如此爽快地把的雙腿從過去的流沙中拔出來。
「那你又一往情深上了別人?」
「……」
看來每個和大大雕混久了的人都多少會沾染上一些伊式話術的邏輯風格。徐延端起咖啡杯,他的嘴正忙著要以啜飲的動作來掩飾自己對話題的迴避。
「說實話,我不贊成你把她推給付卿涵,這樣對你們兩個都是一種傷害。你別看伊貝拉好像總是表面上笑嘻嘻的,其實心裡什麼都明白。」
「你對她不是沒有感覺吧?她這樣崇拜你仰慕你,難道你就真的忍心失去她?」
迴避策略根本不奏效,女人天生就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對男人的沉默進行無孔不入的密集型攻擊,徐延把杯子放回桌上。
「我能給她些什麼,婭維,你知道我有雙向情感障礙。」
「那又怎樣?你只要定時服藥保持生活規律,你完全就可以像其他人一樣生活,甚至你還會比起其他人來說更有創造力……」
「事情不是著樣簡單的。」
他用掌心扶著額頭
「雙向情感障礙的遺傳因素能達到 80%,這就意味著我不能結婚,不能有家庭,不能有後代。你說我能給她些什麼?我就算和她在一起一段時間,最後除了分手,我還能有什麼別的出路?!」
杜婭維怔住了。
「……不該是這樣的,你怎麼就能這樣確定呢?我也對這個病做了一些了解,梵谷拜倫全都患有著著問題,但這也是他們藝術和創造力的來源。只要控制的好,你依舊可以組建家庭。」
徐延只是看著她還未顯山露水的腹部。
「你願意你的孩子出場原始設置就帶著一個異於常人的大腦神經迴路嗎?」
杜婭維不再說話了,在這陣突如其來的緘默中,咖啡杯又在她的指間旋轉了起來。
「……總之我認為,你這是在單方面為伊貝拉做出決定,會不會有孩子都好,你怎麼知道她不會願意與你走到底呢?」
徐延搖搖頭。
「她現在照顧我一個月兩個月覺得還挺有意思,滿足一下救贖的欲望。要在一起十年八年呢?和我在一起只是抹殺她的活力。」
沒有意義的事乾脆就不要開始吧,伊貝拉就像一隻輕盈的鴿子,他這樣泥濘骯髒的靈魂能為她帶來些什麼?
「那你也不應該剝奪她選擇的權力。」
徐延也轉起咖啡杯來,厚實的外帶紙杯吸收一些液體的熱量,在指尖短暫觸碰的片刻均勻公正地傳導。
「正相反,我給她提供了更多的選擇。」
讓她好在對比之下看清第一個選擇有多麼的欠缺考慮。
「從伊貝拉的角度來說,的確選擇付卿涵會比和你在一起要輕鬆很多。」
杜婭維忽地按住徐延玩著咖啡杯的手,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