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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棠本來跑到外面刻意放緩了腳步,如果江起昀出來追她,三兩步就追到了。
可特麼的,兩三分鐘都沒人出來!
她氣死了氣死了!
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學校,起步價沒跑完就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當中跟他發這麼大的火,是肆無忌憚,還是恃寵而驕?
儘管心裡頭有點後悔是不是自己作過頭了,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會憋死。
剛到宿舍,江起昀就發來一條消息。
江起昀:【暫時把剛剛的事放下,先睡個覺。】
林初棠:我才不會放在心上呢!
拉黑了。
之後的幾天,江起昀收尾工作完成,定了去國外的機票。
林初棠和沈惟去玩了開城的幾個景點。放寒假了,每個景區都是人山人海。
直到沈惟回家。
林初棠這才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同時越等越失望,最後百般不情願地回了林宏源的家。
第二天就是除夕夜。
第38章
過年。
林宏源見到吵了兩個月架的女兒自然是開心的, 但也不敢太上趕著巴結;一來林初棠早已不吃他花言巧語那一套了;二來妻子也岳母都在,這一鍋亂燉的……他是真的吃不消。
初二初三以後,各家開始拜年。
尤其是任紅那邊的親戚, 來家裡,見著她總是指手畫腳一番, 或者帶著好奇心, 腦門上寫著:哦, 這就是林宏源和前妻的女兒啊。
林初棠懶得應付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在家的時候, 乾脆一個人窩在房間裡看電影,或者練基本功。
過了幾天,她和唯一一個在開城的室友葉晗相約出去玩,也不怎麼著家了。
倒是還賴在家裡的任母頗有微詞,畢竟她就沒見過這麼任性妄為的大小姐。某天她指指林初棠大包小包拎回來的購物袋, 說道:「你爸爸得賺多少錢供你這麼造啊, 體諒體諒你爸的不容易。」
林初棠也沒生氣, 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老太太,笑著說:「我花錢自己爸爸的錢理所當然。您心疼的話, 你可以讓自己家裡人少花點啊,畢竟花別人爸爸的錢,名不正言不順。」
這幾年來,林宏源早就成了任家的自動取款機了。
任母:「你怎麼那麼沒教養?」
林初棠才不會管呢,直接反駁:「你住我家,對我指點江山,有教養?」
任母被林初棠氣到白眼直翻翻, 就連任紅都沒辦法反駁。
林宏源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沒管。
去年母親摔斷腿以後, 明明已經多請了一個保姆,任母還藉故住在家裡照顧外孫女。
自己辛苦維繫的家庭,忽然住進了一個便宜皇太后,事事干涉,擱誰心裡都不太舒服。
林宏源早就煩任母了,反正林初棠是小孩子,口誤遮攔也沒關係。
年後任母就以家裡有事為由走了。
反而是林老太太把林初棠叫到房間裡去,說道:「不喜歡誰也不要表現在臉上,圓圓外婆討厭你不搭理就是了,總而言之這是你爸爸的事情。」
林初棠抿了下嘴唇,低聲道:「奶奶,我錯了,對不起。」
看著這個小可憐撒嬌,奶奶又心軟了,道:「這是為你好。不然有一天你得為自己的不成熟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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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還沒結束,林初棠就提前回校了。
新的一輪訓練又要開始了,下一次的比賽在二月中旬。
回到了練功房,林初棠才感覺到自己走出了渾渾噩噩,找回腳踏在地上的感覺。
這二十天來,江起昀每隔兩三天就會給她發信息,有的時候是打個電話。
但林初棠不接,或者接了只說幾個字就掛斷,根本就不聽他的話。
雖然把他的微信拉黑了,但是電話號碼還留著。
說不清,道不明,她只是不想完全和他斷了聯繫。
江起昀也挺慣著她的,電話和短息還是照常發。說的事情都是日常,問她什麼時候開學,出去玩兒了嗎,以及他在外面看到了新鮮的東西,問她喜不喜歡。
江起昀可以很嚴厲,也可以放低姿態地縱容她,風箏的線都在他手上。
林初棠的心搖擺不定,她不想捨棄這份他給予的關愛和縱容,卻又不想放任自己糊裡糊塗地相處下去。
她清晰地感知到,江起昀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
他在擔心什麼呢?
為什麼要有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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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
治療方案確認下來以後,周靈在二月初進行了第一次化療,她躺在病床上,人瘦的有些不能看,臉色很差。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的頭髮開始狂掉。有多誇張呢,就是手指隨便一攏,頭髮就掉了下來一大把。
甚至在枕頭上蹭一下,也會脫落。
江起昀站在走廊上,從門的縫隙中,看到周靈對著鏡子嘆氣,默默地將掉下來的頭髮團在掌心,她捨不得扔掉自己的頭髮。
第二天,江起昀陪周靈剪了短髮。
他不甚熟練的安慰道:「以後會再長出來的,不用擔心。」
周靈很平和:「我不擔心,其實我短髮也是很好看的吧,只可惜就這發茬也得掉光啊。」
江起昀不說話了,彎腰將坐在椅子上的周靈抱回床上,輕飄飄的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