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色令智昏
第二百三十一章 色令智昏
「這件事情我們大家都知道,不過,就算有確切證據也耐他不何!」康達方氣惱不已罵了一聲,
「色令智昏!遲早他要為自己的愚蠢舉動吃苦頭!」
「唉……」丁桂鳳喟然長嘆,「我們還不要緊,就是讓你在中間做了夾心餅,太為難你了。」
她們本來就是在生產隊掙工分過日子的人,現在回到原點倒無所謂。
但康達方作為藍蒼松的副手,倆人心裡有了疙瘩,怕是以後會在工作中發生什麼衝突。
康達方安慰她們,「我和他本來就面和心不和,也不差這麼一件事,老太太,你別為我擔心。」
這段日子,康達方經常過來吃飯吃包子,跟老太太也很有話聊,他沉吟了一會,還是透露了一句,
「我們倆政見不和已經有些日子,估計這段時間就會發生衝突,你們暫且避其鋒芒也好。」
政見不和?
春芽眼睛咕嚕嚕一轉,想起了這個時候應該到了一些人被洗牌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悄悄對康達方說道,
「我上次去廣陵,在一個機緣巧合的時候聽說:廣陵區家的區文宗有可能會在半年後出任省長一職……」
這個事情百分之百的沒有錯,因為區家的大本營就在她們露塘村隔壁的清水鎮。
自懂事起,郁春芽就知道區家自七十年代末期就有人擔任廣陵省長一職,而這個人,正好是她小學同學區琴琴的祖父區文宗。
區琴琴作為郁春芽的鐵粉小妹,她小時候沒少帶郁春芽回去翻自己祖父的相冊。
那上面,有一張讓春芽印象十分深刻。
面容清俊、正值壯年的區文宗和一群人意氣風發站在一條橫幅下,橫幅寫著:一九七八年廣陵省府辦公室全體幹部合影留念!
區琴琴每到這個時候,總會指著她祖父說,「我爺爺這麼年輕就當了省長,真了不起!我長大以後,也要向他學習!」
這件事在春芽腦子裡印象十分深刻,她斷然不會記錯,這時候,看到康達方為了這種事情頭疼,不由出言指點了一句。
康達方嚯地站了起來,「你怎麼會知道?難道是雷默告訴你的?」
——這又關雷默什麼事?他難道有資格知道這種政事更替?
春芽眨眨眼,含糊其辭道,「你心裡有數就行了,千萬不要說出來,康伯伯,這件事有極大的概率,你別管人家的政見怎麼樣,自己的路別走歪就行了!」
藍蒼松和柳香香這麼可惡,讓春芽不報仇怎麼可能?
哼哼,既然康達方跟他有矛盾,幫助了康達方就是給藍蒼松一巴掌。
春芽雖然不懂政治,但給自己敵人的對手遞一把刀這種事情她還是玩得挺溜的。
「有了這個情報,我怎麼也不可能走歪!」康達方激動地走動了幾步,隨即停下來腳步,認真地說道,
「小春芽,我現在暫時還是要讓你們避一避,等過了這段時間……」
「我們明白!」春芽不在意地擺擺手,「你甩開膀子干吧,不用管我們,這段時間,我們也掙了不少錢,委屈不了!」
康達方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番話其實就是我們要走的路,只不過因為風險有些大,一直在猶豫,現在嘛……」
說完,他朝春芽擠擠眉,一副你懂的模樣。
春芽笑了,「我們明天把剩下的麵粉賣完就收工,康伯伯,你不用來送我們了!」
「如果不缺錢,就別賣了。」康達方環視了一眼四周,然後道,
「你們回去了可沒地買這麼好的麵粉,不如留著自家吃還好。」
這話不用細品,春芽就秒懂,回家了她們上那弄糧票買這麼好的富強面?
「這樣不好。」郁百歲這時候露出了堅持的一面,
「至少要把明天的工作幹完,好歹跟那些一直支持我們的同志道一聲再見。」
而且,他們還收了一些人的包月早餐費,明天也好給人家一起退了。
丁桂鳳也贊同,「咱們這段時間,多得大家的幫助,確實不應該一聲不吭就關門。」
康達方摩挲了一把自己的下巴,「由著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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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春芽精神抖擻地把大門打開,最後一班崗,她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每一個步驟都力爭做到了最好。
她覺得,至少要留給別人一個驚艷,好讓這些人在說起這個早點門市部的時候,會是一副惋惜留戀的神情。
晨霧將一切遮掩成白茫茫的一片,無所謂天,無所謂地,遠處影影綽綽的路燈還在散發著迷濛暈光,照亮著它腳下的方寸之地。
一個上早班的礦工估計要到最遠的十九號井口,他早早就蹲在大門外等著了,春芽的木板一拆,他趕緊躥了進來,
「哎呀呀,為了吃包子,我今天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小郁妹子,給我來六個肉包,兩條油條!一碗豆漿!」
今天他要走的路很長,不吃多一點怕是沒走到井口就得餓了,所以,他像每一個輪到十九號斜井的礦工一樣,選擇在這幾天心安理得地到早點門市部好好享受一頓美味的早餐。
春芽中氣十足地應道,
「好嘞,順子哥,我先把油條給你,包子剛剛蒸好,咱們讓它歇歇氣再開鍋哈。」
順子也是老客戶了,自然知道她的包子蒸好,要等五分鐘再開鍋的規矩。
他也不著急,拿起金黃色油條在豆漿碗裡一沾就開啃,油條特有的香酥瞬間讓他愜意地眯上了眼睛。
「順子呀……」正在捏包子的丁桂鳳慢悠悠地開口了,
「我們門市部過了今天就要關張了,這些日子,多謝你關照了。」
「什麼?」順子手裡的油條停頓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問,
「老太太,你在開什麼玩笑?這麼好的生意,你們捨得關?再說你們關了,我們上那兒吃早點?」
「順子哥,給你包子。」春芽麻溜地把包子夾到碟子裡遞給他,她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天下就沒有不散的筵席,你明天還是到飯堂去吃早餐吧。」
這一個早上,她們就在這裡反反覆覆跟大家說道別的話。
至於原因,她們不樂意也不想說,郁百歲這麼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寡婦逼婚也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這個啞巴虧看來是要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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