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飯同志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飯同志
「現在,你告訴我,誰是小白臉?誰不會放過我的小丫頭?」雷默蹲在他面前淡淡地說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不對,重點是,誰還敢說我家小紅是紅旋風?」郁春芽也急急加上一句。
張光海的眼睛掠過一絲不甘,忿忿地瞪著雷默,不一會,他的眼皮耷拉下來,不情不願地說道,
「我才是小白臉,我以後看見小丫頭和紅馬就繞道走!」
雷默緩緩站直身體,用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說道,「你最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我這個人做事情向來很公道,不論是誰,我都會給他一次機會!」
一旁的小分頭擦了一把大冬天依然出了汗的額頭,
「差點就闖大禍了!你知不知道張光海同志的身份?」
「不知道。」春芽很虛心地求教,「張飯暉同志,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給我解解惑。」
張飯暉還沒說出什麼,張光海已經站了起來,他冷聲說道,「我誰也不是,就一個路過的!光瑩,咱們走!」
嘴角微勾,雷默一把攬住張光海的肩膀,一直把他送到駕駛座,還不時對他低語幾聲,最後甚至貼心地幫他拉開了車門。
路過的來去一陣風,只留下了一地狼藉證明他們來過。
臨上車的時候,那個叫光瑩的女孩,一雙妙目晦澀不明地看了一眼雷默。
此刻,那個健碩的男子正神態閒適地從同伴手裡接過衣服,再慢慢地將自己那偉岸的身形掩藏在那件軍大衣里。
「白飯同志,他們到底是誰?」春芽蹙眉問小分頭。
「我叫張飯暉!」小分頭一張白臉略略有些鐵青,他瞪了一眼春芽,就進了工農兵飯店。
——一張臉那麼白,喊你白飯同志還錯了?春芽嘴裡嘀咕了幾聲。
看熱鬧的人潮意猶未盡地散去,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古榕下,一個男子面容沉靜地緊緊盯著雷默高大的身形。
此刻,他眼鏡後那一雙銳利的眼睛,讓他仿若俯瞰著眾生、隨時可以撲上去廝殺的獵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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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一溜煙跑了,春芽才找到機會問雷默,「你們倆怎麼來了?雷默,我爸不是跟著你一起去了川山礦?」
「他到礦里就跟我分手了,我跟方凱出來送他媽。」雷默摸著小紅馬尖尖的耳朵說道。
方凱餘悸未定,「春芽,幸虧我們來了,要不然你該怎麼辦?」
「怎麼辦?」春芽氣惱地一腳踢開一塊石子,「就怪雷默不肯教我武功,要不然,我揍扁他們!」
雷默輕嘲道,「這就是你為什麼不能學武功的原因,你沒有武功都能不停闖禍,如果再有一點三腳貓的功夫,你能把天戳開一個窟窿!」
「有道理。」方凱十分贊同,「今天這個事情就不小,我聽說這個工農兵飯店在公私合營之前,它還叫昌隆飯店的時候背景就不凡,似乎是一個什麼大人物的私菜館。」
雷默抬頭看了看頭頂上面的橫匾,「正好肚子餓了,吃飯去?」
「我們才吃飽飯出來。」丁林林終於能說話了,「你們去吃吧,我跟小姑婆先回去,太晚怕末班車開走。」
折騰這麼久,天色已然有些晚,春芽把丁林林和丁桂鳳送到汽車站,讓她們把布料先帶回去,說自己待會再走。
拉著春芽一再交代,丁桂鳳讓她遇事再不能衝動,別又像今天這樣,差點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
碰到這種神經病,我有什麼法子?春芽暗嘆倒霉,這件事最少會讓丁桂鳳嘮叨自己到大年三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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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丁林林和丁桂鳳,春芽牽上小紅又回到了飯店。
這時候,雷默和方凱已經吃飽出來,飯店門口,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分外引人注目。
昏黃的路燈亮起,照在雷默的臉上,他專注的眸光中噙著一縷笑意,讓春芽無端有一種他正在等待自己的感覺。
春芽翻身下馬,雷默伸手拉過韁繩說道,
「方凱明天要出差,他在這裡定了房間,我們把他送回招待所就回去。」
三個人沿著林蔭道向前,春芽回想剛才的事情還有一些害怕,
「雷默,你總說我衝動,你自己剛才差點就把那個小子掐死了!」
方凱哈哈大笑,「你放心,雷默心裡有數,他拿捏的力道恰到好處,掐的部位也很有講究,掌心處其實還有一點余隙給他呼吸。」
方凱連說帶比,終於讓春芽知道了,這是雷默慣用的招式,這一招的威力確實很大,一出手就能把人震懾住。
不過,這種招式極其需要臂力,也不是誰都可以使出來的。
「這氣力,簡直沒誰了,那些飯真沒白吃,差不多能跟一頭牛似的,我當時還以為自己拍在一塊鐵板上呢。」春芽羨慕地拍了拍雷默的肩膀。
雷默眼眸掃了她一眼,「你在拍那隻傻乎乎的狗子呢?」
「你才傻!黑子機靈得很!」春芽瞪了他一眼,
「不過,咱們這樣揍了一個據說來頭很大的小子,真的沒事嗎?他會不會悄悄地跟我們使泮子?」
雷默輕笑一聲,「你以為,我攬住他的肩膀送他上車,是在跟他依依惜別嗎?」
「春芽,你放心,雷默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方凱像是自己做的一般得意不已。
「說什麼了?」春芽十分好奇。
以她多年的闖禍實戰經驗看來,能痛快淋漓地揍人其實不算能耐,打了人之後還沒有任何後遺症才是真的厲害。
雷默卻已經不再理她。
撇撇嘴,春芽也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後,只要沒有後患就好,管雷默是怎麼做到的。
把方凱送到招待所,春芽好奇地問,「方凱,你到哪裡出差?」
「廣陵市。」方凱說了這一句,轉身上樓了。
春芽羨慕不已,「廣陵吶?我也好想去呢!」
「就沒有你不想去的地方!」雷默把她提拎上馬,「趕緊回去,你爸該等急了。」
——可我奶在廣陵也該等急了。
春芽抑鬱地看著招待所門口的路燈, 那裡,一個梨形鎢絲燈正散發著微弱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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