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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安迅速抬頭, 視線同梁爸爸交匯在一起:「怎麼了?你要用洗手間嗎?」
他在水裡, 渾身白皙得透明。
梁司寒皺了皺眉:「你泡了很久了, 還沒好?」他彎腰握住小周爸爸用力攀住浴缸壁的手, 輕輕翻過來看指尖,被水泡得發皺了。
「是嗎?那我起來了。」周文安低眸, 抽回手。
見他神情恍惚,梁司寒有些擔憂:「你舅舅跟你說什麼了?還是又來找你了?」
「沒……沒有。」周文安側過身去,有些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起身,站起來後快速抽過浴巾遮住身體。
梁司寒攬住他的腰把人摟進懷中,下巴靠在他娟秀的肩頭, 輕輕地嗅他皮膚暖熱濕潤的氣息。「心裡有事?」
周文安侷促, 他剛才一個人冷靜下來,思考過無數可能性,此刻竟如此害怕知道真相。
他的手指揪住梁爸爸的睡衣扣, 一下一下地撥弄, 「老公, 你能……能告訴我, 為什麼你剛才那麼快就能出現在酒店包廂外面嗎?」
他的眼眸定定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試圖從幽邃的瞳眸中尋找到一絲波瀾。
可是梁司寒一貫冷也一貫平靜,他好像並不為此感到意外,只是輕輕地蹙了下眉心,而後道:「你猜到了?」
他剛才去酒店的時候有些著急,一時間考慮得不夠周全, 的確容易引起懷疑。
周文安的心不停地往下墜落。
他的確猜到了,梁爸爸應該是在他身上放了定位,衣服或者手機……
周文安的眼眶瞬間紅了,他低聲問:「是我的問題嗎?是我表現得讓你不放心,所以你要這樣做嗎?」
「不是。」
周文安稍稍一動,就被他用盡全力般抱住。
梁司寒抱住還未完全擦乾的他從洗手間出去,兩人進入起居室,坐在沙發上。
周文安想要自己坐著,可是不被允許,只能姿勢扭曲地坐在他腿上。
起居室沒開燈,只有臥室里的壁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周文安在無聲沉默中掙扎,他想一個人坐著,他需要冷靜下。
可是梁司寒不讓,抱得越發緊,甚至拽過了沙發毯子裹在他的身體上,讓他無法再動。
也不知道較了多久的勁,周文安鬆懈下力氣,手無力地搭在他的手臂上,低著頭,難過地啞著嗓音問:「那你不能解釋一下嗎?你解釋啊。」
不過是一兩句話,他說完眼淚就忍不住地湧上來。
他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生氣,只是不明白緣由,因而莫名地畏懼與異常地惶恐。
梁司寒捧住他的臉頰,見透明的淚液沿著俊秀的臉龐往下落,他心裡刺疼,像以往那樣想靠過去吻去這些淚水。
周文安別開臉,避開了他,只留給他一個倔強的側臉。他重重地閉眼,淚水蜿蜒而下:「如果你不想解釋,那我就不問了。」
梁司寒圈住他的後腰,不顧他的反抗,吻住他的臉頰:「寶寶,我只是不放心你在外面,不是想要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周文安低聲抗訴:「可是這有什麼差別呢?」
他以為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橫貫在他們之間的了,沒想到,這只是自己奢侈的幻想而已。
「是我做得不夠好,讓你不放心對嗎?可是我沒有喜歡別人,也不會跟別人在一起,我不懂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這樣會讓我害怕你啊。」
他的情緒越發激動,壓抑了好一會兒的情緒在瞬間如決堤的洪水,徹底爆發出來。「我不希望我自己害怕枕邊人,你懂嗎?」
這可能是周文安有史以來,第一次用如此激烈的情緒同梁爸爸說話。他崩潰地扭頭,模糊的視線落在暗色的地毯花紋上。
梁司寒抱住脆弱不堪的男孩子:「寶寶,我不是懷疑你對我的感情,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我怕你遇到無法處理的事情,我想第一時間在你身邊保護你,你能懂我的心情嗎?」
周文安拖著哭腔,難過地質問他:「可是你要尊重我啊,你不能這樣不告訴我就……你這樣和監視我有什麼區別?」
哪有人談戀愛需要監視另一方的?
周文安雖然開玩笑會說他是「變態」,可是不希望他真的是這樣的人。
梁司寒見他哭得梨花帶雨,眼梢、鼻尖通紅,看上去可憐兮兮,像是遭了多大罪過似的,從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見他如此傷心。
梁司寒明白是他讓自己的心肝寶貝失望了,他捧住小周爸爸的雙頰,任手掌被淚水打濕:「寶寶,以後不會了,好不好?你別哭。」
周文安打著哭嗝躲避他的親吻:「你不要碰我,我……我要冷靜下。」他已經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了。
內心深處知道,梁爸爸是愛他的,是在乎他,所以才這樣做。
可是這個行為令他恐懼。
周文安一邊推開他,一邊哭訴:「如果發生什麼事情,我需要你的時候,我會找你的。可是你不能不經過我的允許就這樣做的。還是你完全把我當做小孩子嗎?」
他的眼眸望向臥室的小床,難道在梁爸爸的心裡自己就是跟噸噸一樣的小朋友?
梁司寒按住他的手臂,將人扣在胸懷間,深沉地道:「寶寶,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當做小孩子,我應該尊重你。」
周文安哭得太陽穴抽疼,抬手打在他的肩膀上,更難受了:「可是你沒有尊重我,如果不是今天我發現了,這件事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你沒有意識到這是不對的,你根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