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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梁忠年時,韓蕙真朝他飛了一個眼風,得意地似乎在說:你看,你不行吧?
梁忠年快步跟出去,在後頭說:「爺爺也給你買了很多好玩的,我們去客廳看看?」
周文安也跟出去。
身後的李阿姨和小黎干著急。
小黎問:「要不要聯繫先生啊?梁老先生好像不大高興呢。」
李阿姨嘆氣:「他每回都是來教訓人的,哪回高興過?我去問問周先生意思吧。」
從外面進來的司機陳師傅到兩人面前說:「老先生和太太在客廳擺了好多東西,我一直顧著,都沒來得及跟你們說,他們就過來了。」
李阿姨搖搖頭:「走吧,去顧著點。」
噸噸被奶奶抱在懷裡到大客廳,竟然看到了一架皮質的白色大馬,約莫有爸爸那麼高,他「哇」的一聲驚訝地看著馬兒。
梁忠年見孫子注意上,走上前對他說:「這是爺爺送你的新玩具,喜歡嗎?」
噸噸看了看馬兒,點點頭;
再看看他頗有些威嚴的臉孔,又搖搖頭。
「什麼意思?」梁忠年皺眉,「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韓蕙真輕哼,抱著孫子去看正在往家裡送的大鋼琴:「噸噸,奶奶知道你在學鋼琴是不是?你爸爸在選款式,奶奶自作主張給你買了一架,你看喜不喜歡?」
噸噸見到黑色的鋼琴琴身,猛點頭,聲音嘹亮地說:「喜歡,謝謝奶奶!」
他扭頭去看爸爸,「爸爸,奶奶給我買了鋼琴哎,好棒哦!我可以在家裡彈鋼琴了嗎?」
周文安望著勞師動眾的模樣,一時間實在是沒法接受,再看一眼客廳里泛著油潤光澤的皮質玩具馬,荒誕得要扶額。
此時,梁忠年問道:「噸噸?你真的不能讓爺爺抱抱?」
噸噸扭頭看他一眼,靠著奶奶說:「你好兇,我不要你抱。」
韓蕙真抱著孫子坐到沙發上,讓噸噸坐在腿上,她悠悠然感嘆一句:「有些人,想討好小孫子,也摸不著門道,是不是太沒用了呢?」
「韓蕙真,別在噸噸面前說這種話!」梁忠年順勢坐到了沙發上,就挨著噸噸的身體,他低頭,試圖和顏悅色的同他說說話,「噸噸?叫一聲爺爺嘛,爺爺買的小馬你喜不喜歡?爺爺抱著你過去坐好不好?」
他越靠近,噸噸越往奶奶那一側躲。
也不是怕他,就是不大喜歡這個爺爺,跟一般慈祥可愛的爺爺好像不一樣呢。
周文安在一旁觀察兩位老人,一個著中式唐裝,一個著西式的套裙,前者宛若大家族的家長,而後者仿佛是新派西式職業女性。
這兩人坐在面前,演電視劇似的。
他彎腰抱起兒子,對著兩個老人說:「要不然,你們先坐坐。梁先生一會兒就回來了,他今天下戲早。我帶噸噸去換個衣服,他剛才在外面玩了好一會兒。」
韓蕙真點點頭,笑著說:「小周你去吧,不用管我們,尤其不用管姓梁的老頭。」
「你說誰呢?」梁忠年怒喝一聲,剛說完,就見小孫子驚恐地看著自己,他立刻要笑不笑地放軟了語調,「噸噸別怕,爺爺就是這個大嗓門,別怕啊。你去換衣服吧,換衣服。」
周文安取出噸噸手裡的寶石手鐲放在黑色的胡桃木茶几上,抱著噸噸轉身。
噸噸趴在爸爸懷裡,看著沙發上的爺爺奶奶,他揚手:「奶奶一會兒見哦!我彈鋼琴給你聽哦!」
「好喲,我等你喲!」韓蕙真興致高昂地揮揮手,等噸噸走遠,朝著前夫翻個白眼,「你看看你,誰歡迎你來了?還買個馬兒呢,小孫子喜歡小青蛙你不知道麼?」
「什么小青蛙?」梁忠年還真不知道。的確,他必須要承認自己的消息來源有點粗糙。
他咳嗽一聲,對身後的助理招招手,「現在立刻去準備青蛙玩具之,多準備點,讓我寶貝孫子挑。」
助理領命立刻聯繫人去辦。
韓蕙真眼白都要飛到天上去,抬起手掌,來回翻轉,欣賞剛做的瑩潤指甲:「最近生意不錯啊,聽說又收了兩塊地皮?怎麼,囤這麼多,等死了做墳地啊?省省吧,燒了也就幾兩重,就是撒骨灰也撒不全了。」
梁忠年重重「哼」了一聲:「總之絕對好過厲家的珠寶生意,別以為用個破鐲子就把我小孫子勾了去。我小孫子姓梁的!」
「呵呵,你真是老糊塗搞不清情況,小孫子現在還跟他爸爸姓,姓周呢。你知道他大名嗎?」韓蕙真冷眼看他,「不知道吧?呵,休想我再告訴你。」
梁忠年拍著沙發,氣得指了指傭人小黎:「你,準備晚餐,今天我在這兒吃飯。趕緊打電話給司寒,一天到晚拍什麼戲?」
韓蕙真搖搖頭,整了整自己的挽在腦後的髮髻:「有些人就是喜歡上門給人添堵。兒子可是拍電影的影帝呢,拿獎拿到手軟,在你嘴裡怎麼成了做閒事的?我可告訴你,你別在兒子面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真把兒子惹毛了,他帶著孫子走了,我看你熱臉貼誰的冷屁股去!」
梁忠年起身,換了一張沙發:「韓蕙真,你看看你穿得這麼人模人樣,說的都是什麼粗俗話?」
「話糙理不糙,你不懂了吧?」韓蕙真起身,讓陪同來的助理過來,「你去廚房看看,讓他們多準備幾個菜。實在是來不及,就電話聯繫餐廳送過來。對了,我兒子孫子都碰不得巧克力和洋蔥的,會過敏的,千萬要記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