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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噸噸才多大?你怎麼能把他這麼帶來帶去的?現在又是這麼冷的季節, 山里是什麼溫度,這裡又是什麼溫度,能不感冒嗎?能不難受嗎?」
他越說越氣憤, 緊緊皺著眉頭。
梁司寒原本對著梁忠年,總要反駁幾句, 今天這時候,卻一句話都沒說。
是他的責任, 他認。
韓蕙真剛看望過噸噸, 從臥室出來,聽梁忠年在發脾氣, 她勸說道:「小孩子冬天跑跑跳跳, 一會兒出汗一會兒吹風,是容易感冒。你不要這麼急。」
梁忠年濃眉壓眼, 眼神複雜地看看前妻,不發一語。
韓蕙真道:「我跟文安聊過了,文安說噸噸出生後每到冬天基本都會感冒一次。噸噸身體挺好的,一般的小孩子一年不得有個三四次頭疼腦熱?老梁,你就是沒有自己手把手帶過孩子, 你不了解。現在醫生都說問題不大,你就不要教訓司寒了。司寒這也不是希望一家人都在一起?」
這話說著說著,忽然間三個人都沉默了。
三個人以前曾是一家人,沒想到多年後,竟然各自成家。
梁司寒嚴肅地自我譴責:「這次是我的問題,我沒有考慮到噸噸的身體承受情況,就帶著他去了山里,以後我會注意。」
這可能是梁司寒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梁忠年服軟。
韓蕙真特別意外,沒想到兒子自己成為爸爸後,性格脾氣都開始慢慢地變化。
梁忠年自然也很是驚詫,雖然他對於大兒子從前對自己的反駁和不認同感到異常氣憤,但今天他突然直接認錯,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那個……我也不是怪你……」
可是剛才好像的確是在責怪大兒子照顧不周,他這話不好圓回去。
梁忠年停頓一下,道:「司寒,你到底比小周都要年長,做事情總是要考慮的更周全,不要任性妄為。」
韓蕙真笑道:「你這是在說你兒子老嗎?」
梁司寒:……
梁忠年咳嗽一聲,對前妻道:「這話怎麼說的?我是讓司寒做人做事要考慮方方面面。」
韓蕙真坐在沙發上,撫平裙上的褶皺,對梁忠年擺擺手,請他先喝口茶閉上嘴,她另外有話要問。
她對面前的大兒子道:「司寒,你可真的是老大不小了,三十五歲近在眼前。我們跟別人家不同,先有孫子,我們肯定不催你生孩子,但結婚呢?總是要擺個喜酒熱鬧熱鬧。再說文安年紀輕,人長得斯文好看,性格是百里挑一的溫柔,事業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你就不著急把人定下來?」
梁司寒聽著親媽的話,總有一種,自己老了沒人要,趕緊先綁住年輕媳婦的錯覺。
何至於如此?!
梁忠年跟前妻站在統一戰線,接著對大兒子諄諄教導:「司寒,你跟小周之前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先結婚再生孩子,這些事情都算是過去,我跟你媽都不會過問。就從你接小周和噸噸回家開始,我們都把他們當一家人,噸噸是我嫡親的孫子,小周在我心裡也就是半個兒子。這是大喜的事情,怎麼說也要結婚熱鬧下,讓周圍親戚朋友都知道我有個寶貝孫子又多了半子。是不是這個道理?」
韓蕙真笑著拍他的大腿:「老梁,說得好!今天我支持你。」
父母說得如此入情入理,梁司寒也無言反駁。「我會跟他聊,不急。」
梁忠年聽到「不急」兩個字就搖搖頭:「我讓老鄭請個師傅,直接定個黃道吉日你們領證,再定個合適的好日子,結婚擺喜宴。」
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情,被他說的跟上館子吃飯一樣。
梁司寒有些意見:「我說了,我跟小周商量著來,你別插手這件事。」
按照他如今的想法,先求婚再訂婚再領證最後是婚禮和度蜜月。
他想按照最正式的婚禮儀式一步一步地安排好,想給周文安最好的一切,更想給他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美好印象。
韓蕙真見兒子模樣,便道:「那你就早點商量,一年又一年的,別往後拖太久。」
梁司寒道:「你們都早點回去吧,我上去陪噸噸和小周。」
梁忠年抬手,讓他去忙他的。
等大兒子上樓,梁忠年同韓蕙真道:「哎,你說怎麼回事?這家裡一個個的都不願意結婚。」
韓蕙真淡笑:「都一樣,現在小孩子管二十多歲結婚叫英年早婚。」
梁忠年疑惑:「什麼意思?」
他只知道英年早逝。
韓蕙真笑著解釋:「落伍了吧,意思就是結婚跟死亡一樣,如果年輕輕的時候就發生,算是一樁悲劇。」
梁忠年聽不得這種晦氣話,橫了一眼:「簡直胡說八道!」
韓蕙真起身:「行了,回去吧。噸噸這感冒沒什麼大事情。明天你再來看看吧。」
她往廚房走去。
梁忠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長嘆一口氣。
廚房裡,韓蕙真同李阿姨叮囑幾句,不過李阿姨也有帶孩子的經驗,所以她也不著急。
另外她打開冰箱,見裡面有自己之前送來的海鮮乾貨和燉湯材料,都已經吃了差不多三分之二。
她隨口問道:「每天都在燉湯是吧?」
李阿姨照實說:「是的,每天晚上吃飯基本都有湯,另外是周先生給先生單獨燉的安神湯。」
「安神的啊?」韓蕙真關上冰箱,看向李阿姨,「司寒失眠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