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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兒女都長大,太太也忙著出去交際,他忙完公司的事回到家,偌大的別墅總是只有他一個人。
噸噸不明白,眨巴眨巴眼睛問:「可是孤獨為什麼要難受呢?」
梁忠年笑著:「噸噸還小,不知道的。孤獨就是,老是一個人,沒有人跟爺爺說話。就像現在,爺爺就不孤獨了,因為噸噸在跟爺爺說話。」
「哦!那我知道啦!」噸噸作勢抱住了爺爺的胳膊,「那我們可以每天都說話啊,爺爺不要孤獨,噸噸喜歡爺爺。」
梁忠年摟著貼心的噸噸:「嗯,爺爺有噸噸陪著說話,就好了,一點都不難受。」
他望向遠處,想著當年若是也這樣顧著大兒子點,至少父慈子孝和睦融融,哪會弄得像今天這樣?
他心道,小周自己看上去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可是把噸噸教的又懂事又善良。難怪大兒子那麼倚重他,情有可原。
吃飯的時候,主要是噸噸負責逗樂大家,他又被大家哄著寵著,自然發自內心地開心。
梁忠年也問了問大兒子最近拍戲的事情,得知他要放一放工作多陪陪小孫子,自然又是一番想法。
到他這個年紀,就算年輕時再專注工作,也已經明白,賺錢無盡頭,遠沒有一家和樂重要。
「結婚呢?準備定什麼時候?」
周文安:……怎麼又問這個問題?
他悶頭吃菜,假裝自己不存在。
梁司寒瞥了眼裝小傻子的人,對梁忠年道:「不急,過陣子跟你們商量。」
「你們」中自然是包含了梁忠年和韓蕙真。
既然他這麼說,梁忠年也不好再繼續追問,又道:「這套別墅過戶給噸噸,另外我市區有兩套公寓,過戶一套給小周,另一套給噸噸。明天你們在家?律師過去一趟把事情都辦好。」
周文安意外:「伯父……」
梁司寒按了按周文安的手,問梁忠年道:「是樊律師?」見他點頭,又道,「早前我媽給我的那套別院也轉到噸噸名下吧。」
噸噸看大人們說什麼轉來轉去的,他疑惑地問:「爺爺,爸爸,你們在說什麼呀?」
他沒聽明白。
梁忠年笑道:「說別的事情,噸噸乖,吃菜。喜歡吃今天的菜嗎?爺爺特意請來的廚師。」
「好吃!」噸噸第一次吃到很美味的紅燒肉,肥嘟嘟又軟糯糯,香甜鮮美,他指著幾道菜說,「這些都好好吃的。」
梁忠年道:「噸噸喜歡的話,爺爺讓廚師去你們家裡,專門做給噸噸吃。」他招了招手,對老鄭說,「你跟老張說一聲,以後一周跑一趟司寒那邊,要什麼材料就讓他跟家裡阿姨說,讓她們準備,他去掌勺。」
噸噸光聽見爺爺說專門做給自己吃,就高興地在椅子上蹦躂:「爺爺真好!」
離開時,周文安趁著梁司寒抱著噸噸研究客廳的一個小擺件,他對梁忠年道:「伯父,房子您給噸噸就行,我不用。您上次送的車,我也沒動用,其實都……」
梁忠年擺擺手:「小周,你收下。這不算什麼,等你跟司寒結婚,我再送份大禮。」
還要送呢?
周文安想,這房子車子都不算大禮的話,那什麼才算?
他都不知道面前這位伯父究竟是做什麼生意的,怎麼這麼大手筆?
別墅說買就買,物業說送就送,因為一件小事賠個禮直接送跑車……
噸噸拿著一個小小的玉質擺件撲倒梁忠年的懷裡:「爺爺,這個是幹什麼用的?爸爸也不知道。」
擺件是兩小一大的羊靠在一起,中間最大的羊伏地做回首姿態,背部拱起圓潤的弧度。
梁忠年把小東西平放在噸噸的掌心:「這是以前皇帝用的筆架。」他捏著噸噸的小手指搭在羊背和羊頸之間的凹陷處,「毛筆就這樣架在這裡。有三隻羊,所以這東西叫三陽開泰,是和田玉。噸噸喜歡就拿回去玩吧。」
「好呀。」噸噸揉著觸手生溫,是很好玩,而且小羊栩栩如生,很是可愛。
周文安在旁邊聽了,只想扶額。
按照梁忠年的情況,這八成真是皇帝用過的古董玉器。
這一頓飯吃的,寶貝兒子是來尋寶的麼?
等回去路上,周文安和梁司寒牽著噸噸慢慢地步行,仿佛跑鄰居家串門似的。
噸噸今天心情好呢,望著彎彎月兒嘴裡在哼歌,一會兒是千與千尋一會兒是小星星,即興發揮,嘴瓢滑到哪裡算哪裡。
走著走著就拽住兩個爸爸的手,用力地把自己吊起來,「爸爸我們盪鞦韆啊。」
周文安與梁司寒把他拽高,輕輕晃了晃。
噸噸興奮地大喊:「爸爸,我想噓噓!」
「……」
真是,突如其來呢。
周文安無奈,這會兒問他怎麼剛才在爺爺家不說都來不及了。
這別墅區主打的就是低密度,兩棟之間隔著花園草坪和灌木,還得再走一會兒才到。
周文安問:「那你可以忍一忍嗎?」
噸噸吐吐舌頭:「只能忍一分鐘哦。」
梁司寒笑著把兒子背上肩膀:「爸爸抱著你跑回家,就一分鐘好不好?」
「好啊好啊好啊!」噸噸在他背上蹦,扭頭看向周文安,「爸爸也一起跑哦!我們比賽好不好?」
周文安拍拍他的小屁股:「知道了,你忍住,別在大青蛙的背上就噓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