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噸噸乖乖點頭,又問:「爸爸,剛才的姨姨指甲好長哦。為什麼這麼長?」
「是假的,故意弄長的,比較好看。」周文安解釋道,的確她伸手去捏噸噸的時候,他都覺得有些不舒服,主要是指尖是直直戳向噸噸的臉孔,而沒有要避開的意思。
噸噸懵里懵懂,不是很明白指甲為什麼要弄假的,不可以自己長嗎?
他翻開自己的指甲,再拿起大青蛙的手,驚嘆道:「爸爸,原來你的指甲好大哦。」
梁司寒揉著他的後脖頸道:「那是奶奶。」
「嗯?」噸噸仰眸,更疑惑了,「剛才的姨姨嗎?是嗎?」
可是看上去像是姨姨。
周文安也發覺了,梁太太應該要比梁司寒的母親年輕一些的,兩人保養得都很好,但從姿態、外貌上還是可以明顯看到年齡的差距。
三人正在東拉西扯地閒談,旁邊有人來打招呼:「梁先生嗎?我能問您要一個簽名嗎?可以和噸噸合影嗎?」
一直黑色簽字筆跟酒店的便簽就遞到面前,梁司寒微微蹙眉,淡淡道:「不好意思,今天就不簽了。」
對方笑笑,倒也沒有強求,只是感嘆道:「原來您是梁老先生的兒子,真是意外啊。」
此時,梁忠年邁著大步親自過來,同那位要簽名的人閒聊兩句,對方離開後,梁忠年對大兒子道:「司寒,你們怎麼坐這兒來了?我讓你阿姨安排在主桌的,你們還是坐過去吧。」
周文安越聽越覺得奇怪,怎麼好像是他們自己要坐這裡的?
他見梁司寒沒有說什麼,心裡卻莫名覺得有些委屈,若是從前他肯定不會說什麼,但今天他卻想說點什麼,便對伯父解釋道:「伯父,是有人帶我們坐這裡的。」
「這樣啊?那一定是你阿姨忙中出錯。」梁忠年道,「走吧,去主桌。」
梁司寒抬眸看著他:「其實都一樣,就這裡吧。」
「那怎麼能行呢?你是我大兒子,讓別人看了也不像話。」梁忠年知道梁司寒現在心裡只有噸噸和周文安,便拽了把周文安的手肘,「走,小周。」
周文安為難了。
怎麼還有這種事情呢?
梁司寒見梁忠年執意如此,便抱著噸噸起身,隨著梁忠年走向主桌。
周文安能感覺到不少人都在看向他們。他眼皮子忽的亂跳起來,正意外心慌,下一秒手被梁爸爸穩穩地牽住,他立刻定定神。
主桌已經坐著幾人,分別是梁太太、大女兒梁司琪和小兒子梁司越。
梁司琪對著梁司越冷冷淡淡地道:「搞什麼?我男朋友都不讓坐這兒哎,他們占三個位置?爸是不是老糊塗了?」
梁司越看著手機冷笑:「早說讓你別帶了,你自己非要帶來的。爸又不待見,他現在眼裡只有那個寶貝孫子。」
梁太太聽著他們嘀嘀咕咕,提醒道:「好了,別一副小肚雞腸的樣子。來了就大方點。」
梁司琪笑了,她難道不知道身旁的梁太太是如何不待見梁司寒的?這話也就是聽過算過,一陣耳旁風而已。
梁太太見他們走近,笑著站起身,對梁司寒大大方方地道歉:「司寒,真不好意思。今天人多,場面大,肯定是有人疏忽了。回頭我一定問問清楚。」她還特意幫忙拉了一把椅子,請他們入座。
周文安意識到梁太太真的很厲害,說話滴水不漏,也打定主意今天這種場合,大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計較太多。
終於安排好座次,這麼一個小插曲算過去了。
梁忠年也入座,看著闔家整整一桌,心裡頗為滿意,客氣地介紹周文安和噸噸。
對面梁家姐弟的敷衍簡直讓周文安難堪。
他們倆跟梁太太一樣,幾乎不用正眼看自己,平白顯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傲慢。
周文安如坐針氈地坐著,面前是梁司寒推過來的飲料。
「吃完我們就回去。」梁司寒的聲音低沉溫柔,讓周文安好受了些。
但周文安轉念一想,梁爸爸面對這樣的後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弟弟,是不是心裡更加不舒服?
噸噸自然也能敏銳地察覺對面人的不友好,以及看上去有些潦草的笑意,但面前好吃的挺多,他就沒太在意,一直在問爸爸這是什麼那是什麼。
席間,大家也是各吃各的,又有不少人要來敬酒,這主桌上來來去去的人多,異常熱鬧。
挺多人見了梁司寒一家三口,都要多看一眼,同他聊兩句。
梁忠年生怕梁司寒一個不耐煩就把周文安和噸噸帶走,好在今天大兒子耐心十足,該喝酒該應酬一樣不少,他才把心安回肚子裡。
吃到一半時,周文安肚子有些不舒服。他懷疑是昨晚熬夜,肚子著涼了,同梁司寒和噸噸交代一聲,便獨自去往洗手間。
宴會廳很大。
周文安從高大氣派的拱門出去,詢問了一個迎面而來的服務生才確定洗手間的位置。
他纖瘦修長的背影從宴會廳消失時,坐在主桌的梁司越拿起餐巾抹了下嘴,也站起來。
姐姐梁司琪抬頭問:「去哪兒?你不會是要開溜吧?媽說今天你必須要留到最後,我們跟爸一起回去。」
這弟弟向來散漫,經常參加重要宴會到一半就不見蹤影,所以她格外上心思。
梁司越扶著椅子,彎腰湊到在她耳邊,用手擋住了嘴,低聲道:「我去會會我大哥這位……先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