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頁
梁司寒整了整衣衫,張開五指動了動關節,隨後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你也知道,你動了我的人。過去你動了我多少東西,你數的過來?」
他拎了拎褲腿,慢慢蹲下去,手指狠狠地掐在梁司越的下巴上,擰過他青腫的臉,「你要搞明白一件事,你之所以能從我這裡拿走一些東西,是因為我當時不在乎那些東西。但如果有一天我在乎了,那我就要連本帶利地要回來。不管是你的,還是誰的,只要是我能拿到的,我即便拿到手了去餵狗,我也絕對不會留給你。」
梁司越下巴痛得太陽穴都突突跳,兩隻帶紅血絲的眼球瞪著他。
梁司琪從走廊盡頭衝過來:「梁司寒!你放開我弟弟!」
剛才梁司越突然下車要回醫院,梁司琪就覺得不對勁,果然這個蠢弟弟又來找打。
這就是沒本事還要硬上的後果,梁司琪都想罵他一句傻逼。
這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梁司寒退開,站在梁司琪面前,語調略帶諷刺地問:「熟悉嗎?這種戲碼。」
這句話讓梁司琪不寒而慄。
她陡然間想起來,從前他們姐弟兩個人都愛招惹梁司寒,他必然要反抗,而後姐弟其中一人脫身,找爸爸媽媽過來做主。
那都是一些很細碎,很遙遠的記憶,混雜在他們姐弟的少年時代中。
也是因為梁司寒從來都沉默寡言不解釋,他們才每次都能得逞,以捉弄他為樂趣。
梁司琪扶著梁司越起來,她低聲罵道:「媽既然讓你回去就回去,你要是連媽的話都不聽了,以後你真的就別回這個家。」
她方才在車上也聽明白黃敏臻的意思,只要梁忠年的身體沒有完全出問題,那他們有的是時間跟梁司寒斗,沒有必要爭一時的長短。
哪家豪門爭產是一次決定的?
哪家的遺囑不是三年改四次?
現在最重要的是,梁忠年身體康泰地活下去,那他們都有機會。
若是真把梁忠年氣死了,遺囑生效,那一切就晚了。
可是梁司越不懂,為了一時意氣非要衝回來。
他甩開梁司琪的手:「你走開,你懂什麼?!你往後拿梁家的錢,等你出嫁還是梁家千金,風光大嫁,我呢?我呢!」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質問梁司琪。
梁司琪的右手蠢蠢欲動,她終於明白黃敏臻為什麼要扇他,自己也有點控制不住。
對著親弟弟,她只能忍了:「司越,你但凡有他一點腦子,你就不會連一張底牌都沒有。我是不行,我沒有這個腦子,可你想當梁家的掌權人,你就好好看看你跟他差在哪裡。我走了,你要繼續挨打,繼續讓病房裡的爸爸難過,你就接著跟他糾纏。從今往後,你哪怕被他打死,我也絕對不出面說一句話。」
撂下這句話,她瞪了一眼梁司寒,以及不遠處的周文安,她直直地對周文安說:「周先生是吧?你看到梁司寒這麼打我弟弟了吧,我告訴你,他小的時候性格更古怪,典型的有暴力傾向。我看你還是得小心點,跟這種人過日子,往後有你好受的。」
說完,她拽住梁司越:「走!」
梁司越幾乎是被她拖走的,他對梁司寒放狠話:「梁司寒,別以為你贏了,你等著!」
梁司琪低聲咒罵:「別學狗吠了,在別人面前當狗很好玩嗎?」
梁司越怒道:「你罵我幹什麼?你罵他啊!」
兩人越走越遠,梁司琪道:「我不罵他,我就是費解,同一個爸爸生的,為什麼你的腦子這麼不經用。」
正好電梯抵達,梁司琪踹他屁股進去。
梁司越罵道:「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現在都要罵我?啊?就為了那個外人!」
梁司琪氣得揉太陽穴:「你閉嘴吧,要當一條狗,你也學學梁司寒,不叫的狗才會咬人,懂嗎?」
梁司越空拳砸在電梯牆上,問道:「媽今天跟爸在書房說什麼了?為什麼他氣成這樣?」
梁司琪搖搖頭,嘆氣:「因為你的事情,氣不過多說了一句梁司寒從小性格就不行。你說這話能當爸的面說嗎?你聽老鄭剛說什麼了?在爸心裡梁司寒最像他,你能明白嗎?說梁司寒性格不行就是打爸的臉,那他能氣得過?忍都忍這麼多年,何必現在說這些話,我也不懂媽怎麼想的。」
梁司越暗暗說了一句:「還不如直接氣死。」
「梁司越!」梁司琪重重罵一句,「這話你要是敢在外面說一個字,你信不信你以後可能就要改姓了?」
梁司越哼了哼,渾然不在意。
=
病房走廊,周文安走上前托住梁爸爸的手,不久前貼的創口貼,傷口又裂開了。他低垂著眼帘,聲音微弱地道:「怎麼樣都可以,但不能當著噸噸的面打人,好不好?」
梁司寒皺了皺眉,摟住他:「嗯,以後不動手。動手的事情讓保鏢來。」
周文安靠在他肩頭,嘀咕道:「你都三十多歲了,萬一傷筋動骨的,我怎麼辦?」
梁司寒按住他的後頸,輕輕緩緩地揉,腦子裡繃緊的神經總能因為他的存在而緩和下來,他低頭在他耳邊道:「傷不著腰,一定不會讓你委屈。」
「什麼啊!」周文安敲他的腰側,什麼時候還說這種玩笑話?
「對了,伯父希望噸噸可以留下來陪他,要不然我也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