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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安按住語音通話讓噸噸跟大青蛙說話。
噸噸道:「爸爸!我們還在車上,很快就到啦。」
梁司寒也改為發送語音消息:「噸噸,到了餐廳你先跟爸爸點菜,不要餓著等我,知道嗎?」
噸噸笑著說:「知道啦,爸爸說我們可以吃小零食等大青蛙。爸爸,你快點哦。」
梁司寒柔聲道:「嗯,我一會兒到。噸噸乖。」
噸噸笑嘻嘻地說:「爸爸乖哦!」
「好。」梁司寒連低笑的聲音都透著溫柔。
周文安想,他以前從未曾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原來噸噸在梁爸爸的心裡竟然是占據了這樣重要的分量。他能輕易地感受到噸噸是在牽動著梁爸爸的心。
噸噸把手機給爸爸後,努力地揪住他的耳朵把小嘴巴湊過去,貼著爸爸耳朵悄悄說:「爸爸,大青蛙好好哦,比以前還好,是不是?」
周文安護住小寶貝,親吻他的臉頰:「小青蛙是大青蛙很重要的人,大青蛙很愛很愛小青蛙的。」
也許在一開始,他會介意,寶貝的世界裡自己不再是第一位,不過現在好像已經不是那麼在意了。
他希望噸噸知道他是被愛的,也希望噸噸給予梁爸爸愛。
噸噸學著爸爸的話說:「那大青蛙也是小青蛙很重要的人哦。」
周文安笑了,同他頂了頂小腦袋:「如果大青蛙知道,會很開心的。」
酒店的臨湖餐廳。
噸噸牽著爸爸的手,一蹦一跳地往裡走。
他最近沒有外出用餐,難得遇到一次機會,格外興奮,小嘴巴里哼哼唧唧地唱著走調的歌曲,一副天真活潑的小模樣。
周文安的手機上面忽然出現一串陌生數字。
他一貫不怎麼接聽陌生來電,便按斷了。
可是這個電話接連不斷地一直撥打,周文安擔心有什麼事情,接通後問:「您好?您找誰?」
「小周?我是梁司越梁司琪的媽媽,我們見過的。」梁太太黃敏臻的聲音聽上去異常憔悴,仿佛在片刻間歷經滄桑。
周文安的眼眸望向噸噸,瞬間警鈴大作。
他跟噸噸輕聲說了一下,讓陳師傅幫忙代為照看。
他舉著手機走出包廂,言語間尚且算是克制地說:「梁太太,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黃敏臻道:「小周,我為司越對噸噸做的事情跟你道歉。司越是驕縱慣了,做很多事情不經過腦子……」
在臨湖的露台上,周文安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口中吐露出來:「梁太太,他不是驕縱,是殘忍。」
黃敏臻的說話聲蕩然無存,像是被人封住了嘴唇般,再也無法言語。
周文安的手撐在欄杆上,望著湖光山色的大好風光,周身卻是涼得徹骨:「梁太太,你是兩個孩子的媽,如果今天是任何一個孩子受到人生威脅,你還可以輕易地說出這種話嗎?」
黃敏臻加緊了語氣道:「我知道,小周,司越是不長記性也不長腦子,是我寵壞了他,但今天也不至於要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周文安閉了閉眼:「你應該跟你兒子說這些話的。你幫我問問他,為什麼要狠心地置我們噸噸於死地?我還想問問你,如果我的孩子今天出了事情,生死未卜,你準備用什麼來賠償我?是你孩子的命嗎?」
長達一分鐘的沉默後,黃敏臻道:「我知道了,看來我們是做不成一家人了。」
周文安漠然:「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打算和我們成一家人,現在說這些話,太晚了。梁太太,再見。」
他腦海中依舊清晰地記得當時梁太太眼中目中無人,甚至伸向噸噸臉頰的猩紅指甲,以及「忙中出錯」弄錯座位和飯桌上的傲慢……
泥人都有性子,更何況梁司越招惹的是周文安生命中最要緊的噸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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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司寒抵達時,噸噸剛喝完一碗菌菇雞肉清湯。
噸噸伸手,大青蛙就湊過來抱抱自己,頓時幸福滿滿,喜滋滋地道:「爸爸我們吃飯啦。」
周文安把菜單遞過去:「已經點了幾道,你再看看?」他見梁爸爸的神色倒很緩和,想必在進門之前已經將不愉快的事情都盡力掩去。
梁司寒握住他的手推回菜單:「你們點了就行,我沒關係。」他的手在桌下輕輕地壓在小周爸爸的腿上,像是習慣性地撫摸兩下。
周文安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讓服務員再加一道海參湯,給梁爸爸的。
噸噸雙手托住小小的下巴,問道:「爸爸,爺爺呢?」
梁司寒道:「爺爺已經回家了。」
周文安繼續問:「是自己家裡?」
梁司寒道:「我們那邊。」
噸噸雖然沒有聽明白,可是周文安反應過來:伯父應該是去了毗鄰梁爸爸別墅的那套房子。
難怪黃敏臻的電話會打到自己這裡來,很可能她沒辦法跟梁忠年溝通。
或許,這也算是梁忠年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立場,或者說,態度。
吃過飯,噸噸和爸爸回家,大青蛙要回公司繼續忙。
他抱住大青蛙的長腿戀戀不捨地道:「爸爸不可以太忙,爸爸要早點回家!」
梁司寒彎腰親了親寶貝兒子:「好的,爸爸都聽噸噸的。一定準時回家。你跟爸爸在家裡玩,好嗎?」
噸噸點點頭,被爸爸抱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