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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臥室,正巧噸噸帶著珠珠從玩具房出來,珠珠手裡是裝干葉子的方盒。
「爸爸!」噸噸朝著爸爸飛奔而去,注意到他手裡的盒子後,他問,「是要給珠珠的小珠子嗎?」
「是啊。」周文安彎腰,把盒子遞給他,「喏,一會兒你自己送給珠珠。先下樓。」他去牽珠珠的手,「珠珠,叔叔拉著你一起走。」
噸噸立刻伸出手,去拉爸爸的另一隻手:「爸爸你也拉著我哦。」
周文安笑著道:「好,都拉著。」
他一手牽著一個小朋友,慢慢地下樓。他問道:「珠珠,你想吃什麼水果嗎?叔叔去準備。」
「芒果就很好吃了。」珠珠剛才就吃過大芒果粒,「噸噸,我想聽你彈鋼琴。」她的身體微微前傾,越過中間的周文安去看噸噸。
噸噸也那樣側過身,認真地對珠珠說:「好哦,一會兒就給珠珠彈。」
周文安想:……我好像很礙事?
等把小朋友帶到樓下,噸噸就鬆開爸爸的手,牽住珠珠的,「走吧,我們去那邊偏廳玩哦。」說完他拉著珠珠往偏廳跑去。
周文安遠遠地提醒他們:「慢點走,不著急。」
「知道啦!」噸噸蹦蹦躂躂地進入偏廳,看了看站在鋼琴旁邊的大毛毛,「珠珠你要不要騎在大毛毛上面?」
珠珠仰頭看看大馬,她上前摸了摸馬匹的腿:「我上不去。」
上次來的時候,她坐過這匹馬,是媽媽抱她上去的。
噸噸把一個板凳拿過來,再努力地雙手推鋼琴凳到旁邊,一高一矮兩個凳子並排放在一起:「可以踩著這個上去。」
有時候爸爸或者李阿姨他們不在身邊,他就是這麼爬上去的。
珠珠放下手裡的盒子,按照噸噸說的,先上矮凳子,再爬上鋼琴凳,而後就可以順利地跨坐在大毛毛的背上。
「你坐好哦。」噸噸也爬上凳子,讓珠珠的手握住馬背上的扶手,他下地,重新把鋼琴凳推到鋼琴邊,坐上去掀開琴蓋,「珠珠,你要聽什麼?《蟲兒飛》好不好啊?」
他上次從綜藝節目回來後,就跟闞老師說過《蟲兒飛》,闞老師幫他找到琴譜,他已經練習得似模似樣了。
第一個琴鍵按下去的瞬間,珠珠就將視線落在噸噸的手指上。
悠揚婉轉的琴音就像是一陣風,從偏廳沿著走廊,慢慢地滑向客廳。
正在談話的大人們都在同一時間聽見了琴音,珠珠媽媽手指頭按在唇上,輕輕地「噓」了一聲,指了指偏廳,她笑著站起來,悄悄地走向偏廳。
大人們都放輕腳步走過求,遠遠地站在偏廳外面的廊下。
噸噸一邊彈琴,一邊柔聲地哼唱,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十分投入。而珠珠坐在高處的馬上,也跟著輕輕地應和。
兩個小朋友時不時地對視,會心一笑。
珠珠媽媽壓低了聲音對周文安道:「咱們兩家這是要定親了?」
周文安剛才也想著這件事,他淺笑,視線望著噸噸和珠珠:「好啊,要是他們以後不在一起,就讓珠珠到我們家做女兒。」
他看向梁爸爸,低低地徵詢他的意見:「好不好?」
梁司寒摟住小周爸爸的肩,頷首,柔情百轉地道:「都聽你的。」
他愛極了他眉目帶笑的模樣,像是從未遇到任何煩心事,眉宇間一片澄澈清明,單純率直得叫人不願意忤逆他的意思。
珠珠媽媽跟沈俊彥也都笑了。
等噸噸要送珠珠一家人離開時,小雪已經停了。
院子裡覆蓋著薄薄一層雪花,兩個小朋友在院子裡踩了一遍,留下無數個可愛的小腳印。
珠珠上車時,噸噸戀戀不捨地同她揮手。
梁司寒知道寶貝兒子心裡難受了,只是不說而已。
別墅是很大,可是這裡沒有鄰居,沒有同齡人,即便有玩伴,那也不是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珠珠。
梁司寒把寶貝兒子架在肩頭,攬著小周爸爸,一起目送沈俊彥開車遠去。
噸噸心裡酸啾啾的,雙手捏著大青蛙的耳朵,輕輕地扯了扯:「爸爸,我捨不得珠珠走。」
他的聲音帶著一些委屈,可憐巴巴的。
夜晚的寒風撲面而來,周文安一時無言。
他的噸噸寶貝沒有哭沒有鬧,只是這樣簡單地陳述內心最真實質樸的想法,可是已經足夠讓他跟著難受。
梁司寒抬了抬肩,仰頭對兒子道:「過兩天爸爸就帶你去找珠珠玩。」
周文安也扶著小寶貝的小腿說:「是啊,等過了春節假期,你們又可以一起上幼兒園一起玩了,噸噸不要難過,好不好?」
噸噸低頭看向溫柔的爸爸,他彎腰,伸出小胳膊,癟著小嘴巴:「爸爸,抱抱。」
周文安趕緊伸手把寶貝兒子接過來,貼了貼他的小嫩臉:「今天噸噸把禮物送給了珠珠,還收到珠珠送的禮物,是不是?要開開心心的嘛。」
噸噸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小胳膊努力地圈住爸爸的脖子,特別小聲地嘀咕:「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像以前那樣住在一起?」
周文安未做聲。
梁司寒攬住兩個寶貝,彎腰親了親兒子的小腦袋:「噸噸還想跟以前那樣,跟珠珠做鄰居,是嗎?」
噸噸也不說話了,那樣就意味著要搬回去,可是搬回去,好像就沒辦法塞下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