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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名爵沒有回答,而是低下頭扒了一口飯。
月瑕盯著他問道:「你為什麼不理我?」
駱名爵含糊不清地說:「沒覺得你想起來什麼,倒是覺得你做噩夢的情況比以前多了。」
月瑕有點不服氣,「我以前做不做噩夢,你又不知道,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做噩夢的情況是比以前多還是少?」
「誰說我不知道?」駱名爵抬頭看著她說道:「我每年都有向祝爺爺問你的情況,我清楚的很。今年之前,你從來沒有做過噩夢。」
商月瑕一噎,這件事情爺爺怎麼沒有跟她說過?
他們兩個人做事,也太秘密了吧!
那外公是不是也告訴過駱名爵一些她的小秘密?
駱名爵笑了笑,猜到了她心底的想法:「沒錯,你的小秘密,我也全知道!」
月瑕死鴨子嘴硬,「我哪有什么小秘密!」
駱名爵說道:「那你房間的衣櫃裡藏著的大罐子裡裝的是什麼?裡面疊的每一隻紙鶴,難道不是你想我的時候,偷偷寫給我的信?我猜你是不知道要寄到哪裡,所以就全部疊成了紙鶴,藏起來了吧。」
月瑕的臉一紅,他還真知道!
外公怎麼什麼事情都告訴他,真是太不可愛了!他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月瑕惱羞成怒地問道:「你怎麼瞎打聽別人的事情啊!」
駱名爵說道:「你又不是別人,我關心關心自己以後想娶的丫頭不行嗎?」
哎呀呀,自己丫頭害羞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吃過飯以後,月瑕就閒了下來,但是駱名爵還有生意的事情要去忙,所以才吃完飯不久就要走了。
月瑕的雙手扒在門上,看著準備上車的駱名爵,問道:「哥,你的書房,我能進去嗎?」
駱名爵搭在車門上的手一頓,回頭看著她說道:「我對你沒有禁地。」
月瑕樂呵呵地笑了,把人送走以後,就鑽進了駱名爵的書房。
平心而論,駱名爵其實不是個文化人。
他在讀完初中以後,就沒有再繼續學業了,直接去了外地,學人下海經商。
駱名爵離開以後,商月瑕還一度為這件事情可惜了很久。
她記得哥在學校的時候,門門都是第一。
認識他的老師,沒有一個是不誇他的。
反倒是她在祝家的那些年,被外公盯著,學習功課沒有一樣是落下來的。
不過她考上大學以後,卻沒有再讀了。
至於其中原因……也是為了駱名爵。
比起在大學裡度過她的青春年華,她更想早早從象牙塔里出來,陪在駱名爵的身邊。
她知道自己做了人生中極其錯誤的一個決定,但是她不後悔。
住進慶芳苑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進駱名爵的書房。也不知道他的書房裡,藏的都是寫什麼書。
商月瑕關上書房的門,走向牆邊的那一排大架子。
然後她驚了。
涉內有《顏氏家書》,《戰國策》,涉外有《資本論》,《自由主義經濟學》,《布雷頓森林體系》。
商月瑕還從中看到了兩本外文書。
駱名爵看的書,怎麼都這麼高大上?
商月瑕真是驚呆了,原來,就算不在學校,他也從來沒有放棄過讀書和學習。
在外經商大都不易,不忙得吃不上飯就算不錯了。
駱名爵在這種環境下還不忘看書,他當時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這也太厲害了!
月瑕抽出一本書,走到桌邊坐下,還不及翻開扉頁,忽然看見書桌上擺放了一張照片。
照片看起來雖然有些舊了,但是保護的很好,一點也沒有被折過的痕跡。現在外面加了一個玻璃相框,照片裡的時間,就更加凝固了。
這是她小時候的照片,媽專門請師父來給她和駱名爵拍的。
照片裡的背景是一棵大槐樹,她和駱名爵依偎在大槐樹下,笑靨如花。月瑕眼尖,一下看到了照片裡她的裙子。
白色的裙,裙角的粉色蝴蝶栩栩如生。
她的腦海里一陣刺痛,照片啪一聲從她的手裡摔到桌上。
月瑕搖搖頭,感覺腦海里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整個人也暈暈乎乎的。
四周的景象都在不停地旋轉,她好像看到了從前家門前的大槐樹,也看到了槐樹下那個還帶著稚氣的少年。
那是年少時的駱名爵。
她記得。
就在這時,一串急促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月瑕猛地回過神,從書桌邊退開。
她看著倒在桌上的照片,忽然生出一種恐懼感。可是她不懂自己的心,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害怕。
門鈴還在響個不停,月瑕疾步走出書房,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退出那個書房以後,月瑕才感覺自己好像一條涸澤的魚終於回到了海里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然後她扶著牆壁,緩緩走向門口,打開了房門。
門外,一個俏麗的女人穿著一雙時髦的高跟鞋站在那裡。
微卷的長髮,齊劉海,一條膝上三寸的包臀裙,性感得不行。她的手臂曲著,臂彎上掛著一個紅色的包。
女人看了裝扮平平的商月瑕一眼,問道:「駱哥在嗎?」
月瑕一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