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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須找出她心裡那個問題的答案。
可她如果堅持要留在這裡,那就是整整兩年的時間。
她沒有資格讓哥白等自己兩年呀。
駱名爵見這件事情觸動了她,猜想這可能是事情的一個突破點,更添了一把火道,「這一次是我自己跑到祝家去和你外公說親的。但是在這之前,爺爺也給我安排了一樁婚事。」
商月瑕猛地抬起頭望著他。
哥還有別的人?
駱名爵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和我回去結婚,爺爺也許就會安排我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商月瑕的雙手頓時繳在了一起。
她咬了咬唇,問到:「哥,喜歡那個女人嗎?」
駱名爵一雙墨色的眸子定定地望著他:「哥喜歡你。」
商月瑕怔了怔。
駱名爵再次說道:「哥和從前一樣喜歡你。」
商月瑕的臉一紅,胸膛里的那顆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月兒,跟哥回金昌吧。」
當駱名爵再次提到這個話題,商月瑕卻低下了頭。
她沉默了良久,才說道:「我也喜歡哥。從小到大一直喜歡。但是我沒法子放下手中的事情。」
駱名爵一愣,問到:「就算哥和別的女人結婚也沒關係?」
「如果這是哥的選擇,那我也接受。」
畢竟,是她先從金昌逃到北海城來的呀。她不能左右駱名爵的決定,所以她選擇尊重。
駱名爵的唇縫在一瞬間緊緊地抿了起來。
第32章 最可怕的事
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跟自己回去?
駱名爵問道:「你想清楚了嗎?」
商月瑕緩緩的點了兩下頭。如果她什麼都不查不問,就跟駱名爵回金昌,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駱名爵的視線垂了垂,抬腳碾著落在腳邊的槐花。
駱名爵問道:「能告訴哥,你想要找的是什麼事情的答案嗎?」
商月瑕的眼眶微微紅了起來,她看著駱名爵說道:「我媽當初離開我的答案。」
祝若寒在商月瑕十一歲那年離開了人世。
她記得自己有記憶以來的所有事,甚至於自己五歲的時候在哪裡摔了一跤,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唯獨媽的死,她什麼都不記得。
十一歲那年,她在床上醒來,頭上包著一塊紗布。
從那以後,她就成了一個沒媽的孩子。
她醒來的那一天,媽剛好下葬。她連媽最後一面都沒有見。
從那以後,她開始極度的厭惡槐花。
她記得自己十一歲以前,最喜歡的就是槐花。
可是媽死了以後,槐花就成了她最討厭的東西。
那一段時間,她就算是聞到槐花的花香,都會忍不住的嘔吐。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麼,但那一定是對她而言,對媽的死而言,至關重要的一段回憶。
駱名爵說道:「阿姨的死,哥不是和你解釋過了嗎?那時候哥就在你身邊,你難道不相信哥?」
商月瑕抬眸看著駱名爵,眼睛輕輕一眨,一顆晶瑩的淚珠就滾了下來。
「哥,所有人……所有人都告訴我,媽是受不了生活的苦,上吊自殺的。八年來,我也一直這樣告訴自己。可他們告訴我的,是真的嗎?你告訴我的,是真的嗎?哥那時候在場嗎?」
駱名爵的心猛地一跳。
他見不得月兒哭。
月兒一哭,他就揪心的緊。
「哥……」駱名爵的喉結滾了滾,「你那時候摔傷了,哥背你回去的時候,祝阿姨已經……你不記得了,是好事。」
商月瑕搖了搖頭,說道:「不記得了,才是最可怕的事。」
因為,她隱約記起來了。
兩個月以前,她從樓梯上摔下去,頭磕到台階的那一瞬間,十一歲那年的某一個畫面,從她的眼前一閃而過。
在一片朦朧之際,她好像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個小土房裡。
她好像看見了媽的身影。
她仿佛聞到了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的槐花香。
她的胃裡一陣翻湧,她想要叫,卻不知道為什麼發不出聲音來。
就是在那一個瞬間,她看見一個男人,從媽的屋子裡出來了。
那個人的背影,她分明很熟悉的。
她記不得全部,但只是這樣的一個畫面,就足以讓她斷定,媽的死,絕對不是別人告訴她的那麼簡單。
那個男人是誰呢……
會是誰呢?
她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十一歲時,商家的人來找過媽。
而就在商家那些人走了以後,媽死了。
這個答案,只能從商家找。
但那時候商家來的人太多了,她根本排除不出兇手。可無論有多難,她都一定會找出這個答案。
如今爺爺給的這個考核,正是她名正言順的回商家的好機會。
只有回到商家,她才能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會成為商家最優秀的哪一個孩子,她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她不會讓媽的死,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掩埋。
駱名爵踹在兜里的手倏然攥了起來。
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這些年他在外打拼,不止一次遇到過危險。被人拿刀架著脖子威脅的時候也有,但那都不是他最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