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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下來,幾個人都還算是和諧。
和諧的都要讓祝月瑕覺得曹嘉誠和駱名爵之間沒有任何矛盾。鄭茹前陣子剛生了一場病,身體虛,吃過飯後,就先回房間休息了。
兩個男人喝了點酒,雖然不至於上頭,但是酒精對腦子還是有點影響的。
曹嘉誠就借著酒勁對駱名爵說道:「說實話,這麼多年,你駱名爵是第一個說我不像壞人的人。」
他說完扭頭對祝月瑕說道:「就連你也覺得我是壞人吧。你這麼認為也沒有什麼不對,就連我也一直把自己當做一個混帳來看。」
祝月瑕沒有喝酒,現在是絕對清醒的,他聳聳肩說道:「起初對你的確是不看好,後來發現你也沒有那麼壞。」
曹嘉誠撇撇嘴,又往嘴裡灌了一口酒說道:「你們這些好人,總喜歡讓我連壞人也當不成。」
這時候棗兒從別處跑了過來,跳了起來把腦袋枕在了曹嘉誠的腿上,嗚嗚的要討好他。
曹嘉誠低頭看了它一眼,推開椅子蹲下來逗了逗它。
祝月瑕忍不住好奇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這條狗?因為它是你從小帶大的?」
能看的出來,這條狗對於曹嘉誠來說,不是一般的重要。
曹嘉誠說:「差不多,不過更多的是因為它是我奶奶從美國帶回來的狗生的小崽子。從前有三隻的,病死的病死,被偷的被偷,就剩這麼一隻狗崽子了,還是不太聰明的。」
祝月瑕一愣,「從美國帶回來的?」
曹嘉誠驕傲的說道:「是啊,我們家棗兒,可是絕對純種的阿拉斯加。這毛色多純正!」
祝月瑕看了駱名爵一眼,能出國,曹嘉誠從前的家底不錯啊。
駱名爵的反應平淡,仿佛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一樣。
祝月瑕忽然有些好奇,「你家以前是做什麼的?」
曹嘉誠聽到這個問題怔了片刻,然後拍了拍棗兒的狗頭,對它說了一句,「大人說話,你去別的地方玩。」
棗兒歡脫的跑開了。
曹嘉誠站了起來,看著祝月瑕問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地痞吧?」
祝月瑕眨了眨眼睛,還真沒有否認。
曹嘉誠笑了一聲,看來對他抱有誤會的人還真不少。
要是換做別人也就算了,但是祝月瑕的誤會,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開一下。
畢竟是自己喜歡的姑娘,待遇理所當然是要不同一點的。
曹嘉誠說道:「又不是世上的人生來就是地痞,我爺爺以前也是個正經的商人。」
看著祝月瑕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曹嘉誠拉開椅子重新坐了下來。
「你別不信,是真的!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把人看輕了嗎?」
第333章 他必須壞
祝月瑕對他說道:「說說唄,反正大家都算是朋友了。」
曹嘉誠低頭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自己抽出來一支以後,將煙盒朝駱名爵甩了過去。
駱名爵抬手接住,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男人之間互相給煙,至少可以證明他們現在不是敵人了。
情敵關係除外。
駱名爵也從中抽出一支煙,兩個男人相繼點燃了手裡的煙。
祝月瑕對男人抽菸這一點倒不是很反感,也由著他們。
一陣煙霧繚繞之中,曹嘉誠仰頭看著頭上的電燈開始說起他爺爺的故事。
「我爺爺叫曹柏根,以前也是去美國做生意的。在他們那一輩,能去美國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啊。他帶上了我奶奶蔡如歌,一個他們那時候有名的名門閨秀。
但是我爺爺和奶奶之間沒有感情,他們純粹是因為兩個家庭的捆綁才在一起的。我奶奶生下我爸之後,就像是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一樣,以工作太忙為由,幾乎沒有再回過家。
後來他在那邊愛上了一個有名的妓女,說那個妓女懂他。他把所有做生意掙來的錢都給那個女人花了。可是妓女身上去哪裡找愛情,那個妓女和老鴇榨乾了他身上的最後一分錢以後就消失了。
他徹底破產了,最後選擇了在妓女的床上喝農藥自殺了。
我奶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帶著我爸從異國他鄉回到了這片土地,除了我爸,她唯一帶回來的,就只有兩條他們從前一起養的阿拉斯加。」
祝月瑕聽完一陣沉默,她一向不喜歡這種悲傷的故事。
一根煙抽了一半,故事也才講了一半。
「我爸那時候已經記事了,他恨透了那種不要臉的女人。所以長大以後就干起了這種不入流的行當,弄了一片紅燈區,手下養了一堆的婊子。他肯定是恨的,所以他讓那些婊子給他掙錢。
他厭惡她們,我也覺得噁心。
小時候我不知道我爸乾的是什麼行當,幾乎都是我媽和我奶奶一手拉扯大的。直到我奶奶過世了,我才被接到紅柳街養。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了。
那時候我才知道我爸變了,他從前是恨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但是和那些女人相處的久了以後,他就也沉淪了。他也開始不著家,隔三差五的換女人,和我爺爺走了一樣的老路。
我奶奶教給我的那些好,在紅柳街根本一點屁用都沒有。我得壞,我如果不夠壞,管不住那些小混混,就連我爸都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