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頁
祝月瑕沒心思應付他,說道:「我去的地方你不一定習慣。就算你跟著我,我也沒法照顧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祝月瑕沒有直接拒絕他的跟隨,這讓曹嘉誠有點受寵若驚。
「你不敢我走?」
祝月瑕問道:「車和路都不是我家的,我趕了你就能走嗎?」
曹嘉誠說:「你要是真的額不喜歡我,可勁的趕我走,那我也是會走的。」
他也不是那麼的沒眼色,知道一些事情的界限在哪裡。
祝月瑕一聽,立即張嘴說道:「那就……」
曹嘉誠猜到她要說什麼,連忙在她說完之前打斷她,「今天不行,今天你已經答應了讓我跟著了!」
她什麼情況啊,翻臉竟然這麼快。
他就是意思意思,隨便說兩句,她怎麼能當真呢?
祝月瑕早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麼容易,瞥了他一眼,轉身朝向車窗的方向,又不理他了。
曹嘉誠看著祝月瑕的側顏笑了笑。今天的祝月瑕還真是好說話。也許是回來掃墓讓她的心情低沉,沒又心思應付他了。
但只要她不推開自己,他就夠高興的了。
在曹嘉誠暗自高興的時候,他不知道祝月瑕心底正盤算著要怎麼才能把他勸走。
這個走,不只是離開臨淮,更是要讓他放棄她。
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祝月瑕發現曹嘉誠這個人有點死心眼,認準了什麼東西就不會改。
就算明知道這樣東西不屬於他,他還是會揪著不願意放手。
她知道曹嘉誠和自己是不會有結果的,她怎麼也不能吊著曹嘉誠。
何況她再有一年就要和駱名爵結婚了,和曹嘉誠這麼牽扯不清,也總歸不是個事兒。這樣下去,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坐了兩個小時的大巴,車子最終在一個冷清的村口停下。
祝月瑕先下了車,曹嘉誠下車後,就見到遠遠的一片小土坯房圍成的野外村落。
正值黃昏,不少人家升起了炊煙。
路邊都是枯黃的野草,連小花都不見一朵。這個季節,作物都已經收割完了,現在村口的稻田看起來也是一片荒蕪。
他們身後的大巴已經開走了,祝月瑕提起自己的行李,朝遠處的小村落走過去。
村子裡的人對祝月瑕都很陌生,偶爾有一兩個認出她的人,也對她表現的不是很熱情,只是敷衍地點點頭,就繞開她走了。
看到這番青筋,曹嘉誠倒是有些意外。
他認識的祝月瑕,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受人喜愛的姑娘。
這種被人避開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裡的人難道都不喜歡她?
曹嘉誠追上祝月瑕的腳步問道:「這是哪裡啊?」
這裡看起來也太破落了吧,他雖然也在外面混過,但也沒有來過這麼差的地方。
祝月瑕說道:「臨淮的一個小村子,紫槐村。」
「紫槐?」曹嘉誠四處看了看,「路邊也沒見什麼槐樹啊。」
「村裡有。家家戶戶庭院裡都種了槐樹。」祝月瑕說:「不過這個季節,你也看不到什麼槐花。」
曹嘉誠說:「我知道,紫槐夏天才開花嘛。」
北海城也有很多槐樹,他對紫槐還是不陌生的。
這個村子很落後,大家穿的衣服別說時尚,只要沒有補丁都算是不錯的了。
路也是黃土路,多走幾步,鞋子就先髒了。曹嘉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黑皮鞋,都覺得有點心疼。
為了和祝月瑕呆在一起,他連自己的新鞋都不管了。
祝月瑕繞開村子裡的大道,走向村里僻靜的一角。
周圍並列出現的人家越來越少,直到曹嘉誠的面前只剩下一棟老舊破敗的房子。
老舊的屋子靠著黃土壘成的牆堅強地佇立在夕陽之下,就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撐著自己的拐杖,執著的不肯倒下。
看著祝月瑕朝老房子走過去,曹嘉誠有些詫異。
她小時候就是住在這樣的地方?
祝月瑕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門上已經開始生鏽的鐵鎖。
老房子等來暌違已久的主人,木門都發出了吱呀一聲響。
曹嘉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家?」
祝月瑕點點頭,「嗯。」
看著空空的小院,以及那一地沒人清掃的落葉,曹嘉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時候祝月瑕說道:「從前我家的院子裡,倒是有一顆晚開的槐花樹,有一年特別的熱,就算是入秋了,還是像夏天一樣,燥的不行。那一年我家的槐樹,就是到了這個時節,還在開花。」
曹嘉誠四處環顧了一圈說道:「你家院子是空的啊。」
祝月瑕說道:「不是都跟你說了是從前了嗎?我從樹上摔下來過,之後家裡人就把那棵樹給砍了。」
曹嘉誠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祝月瑕看著空蕩蕩的庭院,沉聲說:「十一歲。」
她最不想擁有的十一歲。
曹嘉誠笑了笑,「沒看出來,你小小年紀還學爬樹,現在看起來倒是端莊的很嘛。」
她以前一定是個小潑猴。
祝月瑕的雙手插在衣兜里,雙目無神地說道:「如果有機會回去的話,我那時候一定不會學爬樹的。」
第312章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