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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麓說的很委婉,但是月瑕卻聽得很明白。
他的話翻譯過來就是,鑑於你很有才能,所以我們商家又要你了,並且還是大度的不計前嫌呢,快快重新投入我們商家的懷抱吧。
駱名爵聽完商麓的這一番話以後,眉頭都皺了起來。
商家的這些人,可真是夠不要臉的。
把月瑕當不要的垃圾掃地出門以後,還能把話說的這麼漂亮,好像他們多大度,多包容月瑕一樣。
真正做的人不道歉,還把自己包裝的像個菩薩。
什麼東西!
月瑕慢悠悠地吃完手裡的那一片西瓜,抬手一丟,瓜皮就被扔進了垃圾桶里。
然後月瑕扭頭看著商麓,說道:「可是二叔啊,我計較呢。」
商麓一愣,錯愕地看著月瑕。
商家已經願意重新接收月瑕了,這難道還不夠嗎?她怎麼反倒是不同意了?
月瑕看著商麓的眼睛問道:「商岳在商家對我又打又罵,對我死去的媽也沒有半點尊重,戴玉嬌和商圓滿對我也是非打即罵,商震也不見得對我有多公平。既然商家容不下我,我為什麼還要回去啊?白白幫你們掙錢,然後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這次的競爭,說好聽了,那叫考驗商家的後輩。
說難聽了,那就是拿最少的本錢,激發商家那些後輩的掙錢能力,幫商家白掙錢,看看誰能掙更多的錢。
因為這些錢都是考核的一部分,最後都是要上交給商家的。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他們就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白讓他們打工,還顯得自己特別公平的樣子,想的倒是挺美。
第111章 傷痛,會被銘記
商麓聽她說完那一席話,搓了搓自己的雙手,才開口道:「月瑕,二叔知道,那天你在商家受委屈了。大哥的性子急,他的做法,的確是太偏激了。」
商麓捫心自問,幾天前商岳再家宴上做的事情,不管換做是誰,都沒那麼容易過去。
月瑕低頭沒有說話。
偏激?
僅僅用這兩個字,就能掩蓋商岳對她那發自心底的厭惡了嗎?
商岳罵她的每一句小畜生,她可都記在心裡呢。商岳甚至巴不得她和媽一起死掉。
商麓看了一眼月瑕的神色,看她並沒有太生氣的反應,頓了頓,才又說道:「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家人之間難免有磕磕碰碰的時候,有些事情說開了就好了,沒必要和自家人計較。你說對不對?」
家人,這應該是月瑕一直想要的吧。
離開商家這麼多年的孩子,現在可以回到商家,她不可能不在乎家人的。
商麓覺得,從這裡下手,月瑕應該會有所觸動。
月瑕聽完他的話,抬頭看了商麓一眼。
「不對。」她說:「二叔,也許你們覺得,一個當爸的男人打了女兒一巴掌,罵她幾句髒話,沒什麼大不了。這世上的父母都是這樣的。但是我告訴你,不是。有些人只是冠了父母的名頭而已,這不代表他們就是一個稱職的父母。」
當父母的人也許覺得打過以後,沒幾天孩子就忘了,他們也只是教訓教訓而已,這天底下哪裡會有記恨父母的孩子呢。
可事實是,這樣的傷痛,也許會伴隨孩子的整個一生。
傷痛,有時候是會被銘記的。
也許在他們長大以後,他們會在某一個時刻,突然想起自己當時被父母打罵的場景。他們只會覺得,那時候的所謂父母,兇惡的像一頭野獸。
陳年的傷痛經過時間的醞釀,發酵起來洶湧如海嘯,足以擊潰一個成年人的心。
那時候,誰來緩解他們的痛?
沒有,沒有一個人會在乎。
啊,父母會說,我那是為了你們好,我當時只是一時激動。
如果這些理由都不夠用,他們還有一張免死金牌,我是你爸(媽)!我就該管你,因為是我生養的你,所以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可真正的父母,該做的是這些嗎?
他們連一點點的耐心和關愛都不肯給孩子,卻占著父母的名頭,肆意對孩子施暴。
孩子做錯了什麼,要承擔他們這樣怒火?
商岳不配,他不配當一個父親。至少不配當她的父親。
她要計較,她必須計較商岳給她帶來的這些傷痛。
因為她知道,如果她自己都不為自己申辯,商家就沒有一個人會在乎她到底受了多少傷。
月瑕說:「他罵我的每一小畜生我都記得,他巴不得我和我媽一起去死,那一天商岳打我的時候,爺爺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聽之任之。戴玉嬌和商圓滿對我的侮辱,也沒有任何人插手去管。二叔,這就是你說的家人嗎?如果這就是所謂的一家人,那我不要這個家。」
商麓看月瑕微微有些激動,不好再說接下來的話,而是先問道:「那你說說,要怎麼做你才願意回商家?」
月瑕受了大委屈,也總要給她一點甜頭才行。
月瑕說:「道歉。」
商麓乾脆道:「行,二叔代他們向你道個歉。對不起,當時沒考慮你的感受。」
月瑕卻說:「誰做錯的,誰低頭道歉。」
商麓並沒有傷害她,她不需要商麓的道歉。
商麓一愣,微微皺眉道:「月瑕,你不要這麼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