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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瑕點了點頭,「好啊,正好我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外公了。」
兩個人叫了一輛車,先回了祝家。
祝家的傭人見到月瑕回來了,都很高興,把她迎進了家裡。
月瑕問道:「外公呢和舅舅呢?」
傭人答道:「老先生在後花園裡餵魚呢,祝先生出門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月瑕笑道:「我去看看。」
她說完,丟下駱名爵一個人在大廳里,蹦躂著跑去看祝良了。
傭人也認識駱名爵,給駱名爵倒了一杯水,問道:「駱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
駱名爵說:「沒有了,你去忙吧。」
傭人退了下去,駱名爵就坐在古樸的木質沙發上,也不急著找月瑕回來,慢悠悠地翻起了報紙。
月瑕很久沒有回來了,看到祝爺爺肯定高興。這又是在祝家,當然是她想撲騰就撲騰。讓她先開心一下也好,一會兒去了駱家,她可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暢快了。
祝良很會生活,前幾年他剛在祝家的後花園的池塘里,養了好幾尾白金錦鯉,沒事的時候就喂喂魚,平時最喜歡在這一塊走動。
月瑕一路跑到池塘邊,看到站在那裡餵魚的祝良,高興地一下抱了上去。
「外公,我回來啦!」
祝良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你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
祝月瑕說道:「駱名爵的爺爺過七十大壽,我不是和他定親了麼,就回來一起慶賀一下。」祝月瑕親昵地貼了貼祝良的臉,說道:「順便也看看外公。」
祝良佯裝生氣,不滿道:「外公就只能討一個順便啊?」
這個小老頭子,可愛吃醋。
祝月瑕立即哄道:「當然不是,只是今天回來的任務主次有別麼,在我心裡,當然還是外公最重要了。」
在祝月瑕的生命里,有四個人對她的影響至關重要。
一個是祝若涵,她的媽媽。
她在月瑕最懵懂,最不諳世事的時候,教會了她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要對別人報以理解和善良。
一個是駱名爵,她最看重的哥哥。
駱名爵在她最孤單無助的時光里,承擔起了她的保護傘的角色,給了她全部別的孩子能享有的一切小甜蜜和小幸福。他就是她童年時代的英雄。而現在,他也一樣在保護著月瑕。所以在月瑕的心裡,駱名爵永遠都是那個最溫柔明亮的人。
一個是祝若明,教會了她經商之道的舅舅。
和帶她學會善良的祝若涵不一樣,祝若明給月瑕看到的,不只是生意人的精明,還有人心的黑暗。祝若明讓她知道,人如果壞起來,比山林里的野獸都要可怕。所以作為一個商人,永遠不要吝嗇以最大惡意揣測別人。
還有一個,就是祝良了,她的外公。
在祝若涵死了以後,是祝良把月瑕接回了家裡,給了她一個家。是祝良繼續教她讀書寫字,祝良給了她文化。文化,這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但也是一個人最不能缺少的東西。
就好像駱名爵就算輟學下海經商了以後,也還在堅持讀書一樣,一個人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沒了知識。否則就算現在不吃虧,以後也總有悶聲吃大虧的時候。
從讀書寫字,到茶文化,古董文化,只要是祝良覺得有用的東西,都會讓她跟著學,甚至有一段時間,祝良還讓她學過刺繡。
祝良並不是希望她能繡出多麼好看的花兒,學那些古代的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是希望她能掌握更多的只是技能,這樣就算以後家裡有點什麼事,她也不會活不下去。藝多不壓身,就是這個道理。
月瑕覺得,她的人生里,缺了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行。
如果沒有她們,她絕對不能成為現在這麼好的自己。
祝良被哄得很高興,走到台子邊放下手裡的魚食。
他把雙手負在身後,一副老夫子的樣子,問道:「在北海城的這段時間,過的怎麼樣?」
月瑕笑眯眯地說:「挺好的呀。」
祝良知道她對自己一貫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格,不全信她的話,又問道:「商家那些混帳,沒有欺負你吧?」
月瑕忽地想起自己在商家挨的那一巴掌。
然後月瑕對著祝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的那種,「我可是您和舅舅一手帶出來的姑娘,怎麼可能讓商家那些人欺負了去?我倒是讓他們跟我賠禮道歉了呢!」
祝良:「哦?那你倒是挺有本事啊!」
月瑕驕傲道:「那當然!不過商家那些人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個個表面上說的跟朵花一樣,其實背地裡心思一個比一個齷蹉。我就要在北海城開鋪子了,他們看不能拉攏我,過段時間肯定會打壓我。」
祝良擔心她在外面過不好,叮囑道:「你一個人在北海城,要多注意一點,要是受了委屈就回來跟外公說,外公和舅舅幫你討公道。」
從前祝家和商家沒有交集,那是因為出了祝若涵的事情以後,祝家再也不想和商家有任何來往,但是這不意味著祝家制不了商家。
商家已經讓祝家失去一個女兒了,如果再敢欺負他們祝家的外孫女,他祝良第一個不同意。
祝良猶豫了一會兒,問道:「若涵的事情,你還時常夢見嗎?」
月瑕點頭說道:「偶爾會夢見,每次都是很碎片的情景,但是每次夢見的東西,都很真實。就好像是真實發生在眼前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