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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月瑕朝他走了過去,放下枕頭,在駱名爵身邊躺了下來。
直到這時候,她的心底才平靜下來了一些。
駱名爵伸手把她抱在懷裡,把被子蓋好,輕輕撫著她的頭髮說:「安心睡,我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
祝月瑕閉著眼睛,輕聲喚道:「哥。」
駱名爵抱著她,低了低頭,「嗯?」
「開棺吧。」祝月瑕輕輕的說。
駱名爵的身體一僵,皺眉道:「你說什麼?」
祝月瑕一字一頓的說:「開棺。」
駱名爵追問道:「你突然提開棺的事情做什麼?」
祝月瑕睜開眼睛看著他說:「被悶死的人和上吊的人是不一樣的,我聽說,這種區別,在驗屍的時候能驗出來。」
駱名爵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
祝月瑕平靜的說:「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現在就算是我們重新報警,只憑我們的幾句話,也沒辦法定商麓的罪。我們需要物證。」
能指證商麓的唯一的物證,只能從祝若涵的身上找。
駱名爵的眉頭深深擰在了一起,祝若涵下葬已經這麼多年了,如果這個時候開棺,他們看到的只會是一具肉體腐爛了的白骨。
她現在表現的越是平靜,就意味著這件事情,她下了越狠的決斷。
可那是她的母親,她最敬愛的母親。
祝若涵已經入土為安那麼多年了,她真能狠下心,把祝若涵從地下挖出來驗屍找證據嗎?
駱名爵沉聲:「月瑕,這件事情,你可要想好了。」
一旦開棺,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把已經入土了的人挖出來,這是大忌諱,更是大不孝。這種事情不管換做誰,都不能輕易做到。
第427章 警察來了
祝月瑕的眼睛一眨,晶瑩的淚珠就落在了枕頭上,她也不想這麼做,但是她真的沒有辦法了。
「殺了她的人這麼多年一直逍遙法外,媽是枉死的,就算是在地里,也不能安心。哥,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但凡還有別的一點出路,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母親從地里挖出來。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她想過所有的辦法,但沒有一條是可行的。
商麓敢那麼囂張,就是篤定事情過去太久,他們找不到證據。
想要真正把商麓定罪,只能靠物證。
這件事情是祝月瑕心底的執念,如果不能讓真相大白,讓祝若涵死後瞑目,她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
駱名爵低頭看著她,今天她出院的時候,已經就已經做好這個打算了。否則她不會再沉默那麼多天以後,在今天突然開口說話。
駱名爵是真的沒有想到,祝月瑕能下這樣的狠心。
「舅舅知道你的想法嗎?」
祝月瑕搖了搖頭,「不知道。」
今天她一直都想不到方法和舅舅開這個口,之後又聽舅舅說他要回金昌,她就更沒機會說這件事情了。
母親不只是她一個人的母親,也是舅舅唯一的姐姐,舅舅愛她不比自己少。如果舅舅知道自己要開棺,不知道心底會怎麼想。
祝月瑕問道:「我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嗎?」
駱名爵說:「他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開棺驗屍這種事情,祝月瑕必須告訴祝若明。
而且,那樣的場面,也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承受的。
祝月瑕問道:「可如果舅舅不同意呢?」
如果舅舅不同意開棺驗屍,那這唯一的取證的辦法,不是就要沒有了嗎?
說到底,還是祝月瑕自己先怕了。
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太有違天倫,為了抓住商麓,這個犧牲實在是太大了,她還是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祝若明。
駱名爵輕輕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告訴她:「這件事情最大的難題不再舅舅身上,如果他真的也痛恨商麓,他會理解你的決定。」
祝月瑕問道:「那問題在哪裡?」
駱名爵沉聲說道:「月兒,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是開棺,也未必能從祝阿姨的屍體上找到她是人殺害的證據。」
祝月瑕沉默了半晌,「我想過。」
就算是開棺驗屍,也有可能驗不出來什麼東西。
如果結果是那樣,只會讓他們這些做出決定的人更難過。
她哽咽道:「可就算是只有一點點的可能,我也要試一試。」
如果連著這最後的一點可能都不爭取,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向警察證明商麓的罪行了。
駱名爵把她抱緊了一點,「我陪著你。」
既然她已經做了決定,不管前方是什麼,他都會陪著祝月瑕一起走過去。
他們就看看,到底是商麓厲害,還是他們更勝一籌。
祝月瑕抬頭看著駱名爵,「已經休息了太久了,明天開始,我們和商家正面宣戰。」
說完,她也更抱緊了駱名爵。
第二天中午,商家。
商震和商麓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只是他的心裡一直想著商麓殺人的事情,一頓飯吃的很不是滋味。菜還沒上齊,商震沒吃兩筷子就放下了手裡的碗。
他扭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商麓,心中更是一片鬱結。
他倒是淡定,好像自己沒有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