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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駱名爵頭一次痛恨她的善良,因為如果她能不那麼善良一點,她在這件事情里,就能少痛苦一點。
但是在她走出來之前,他會一直陪著她,陪著她一起去承受這些愧疚和懊惱,直到她願意再次去笑,再次去看這個病房以外的世界。這是他現在能為祝月瑕做的全部。
第419章 出院
夏巧雲回來的時候,才推開一道門縫,就看見病床上兩個人相依偎著躺在那裡睡著了。
夏巧雲欣慰的笑了笑,知道他們冰釋前嫌了,心也放了下來。
她把買回來的飯菜和水果全都放在了門邊,又輕輕把門關上了,不去打擾他們。
下午祝月瑕醒了以後,駱名爵就把飯菜熱了熱,餵祝月瑕吃飯。
祝月瑕的眼神十分黯淡。那些她從前喜歡吃的飯菜,她也只是簡單的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駱名爵知道她心底難受,也沒有勉強她。收掉碗筷,又給她削了一個蘋果。那個蘋果被切成小塊,裝進盤子裡,才送到祝月瑕面前。
祝遊戲抬頭看了他一眼,眼底漸漸浮上幾分愧疚。
駱名爵為了她好,為她做了那麼多,她卻都沒有感覺到,只一味的去怪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駱名爵的苦衷,她感覺自己太對不起駱名爵了。
祝月瑕低下了頭,竟然有些不敢看他。
誰知這時駱名爵卻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了起來,祝月瑕一怔,駱名爵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說:「沒有怪你,不許多想。」
不管什麼時候,他為祝月瑕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她不需要為自己曾經的不理解而感到愧疚,他得到祝月瑕的愧疚,也並不會讓自己變的快樂多少。所以,她不需要愧疚,他也不想看到祝月瑕愧疚。
祝月瑕擦乾臉上的淚水,奮力點了點頭,但是眼淚卻還是一樣的往下流。
駱名爵俯身像從前許多次一樣摸了摸她的頭。
不管我們以什麼樣子來到這個世上,不管我們經歷了什麼苦難,我們都要好好活。
好好活下去,就是對那些曾經對她好的人,最好的報答。這也是對那些想看你痛苦,想給你製造不幸的人,最好的懲罰。
之後漫長的一整周的時間,祝月瑕就跟丟了魂一樣,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過一句話。
這期間駱名爵哪裡都沒有去,只是陪著她。他和祝月瑕一起住在醫院裡,跟她一起吃飯,和她一起睡著病床。
她看著窗外發呆的時候,他陪著。
她窩在床上不說話的時候,他一樣陪著。
夏巧雲看到祝月瑕這幅樣子,心底著實為她擔憂了一陣子,直到祝若明告訴她,她這是在調節自己的心態,有駱名爵陪著,她會慢慢好起來,夏巧雲才漸漸放下心。
曹嘉誠在這期間也來過四五次,但是每次來都等不到祝月瑕說話。她最多只和曹嘉誠笑笑,然後就會陷入一如既往的沉默。
曹嘉誠來了以後除了關心祝月瑕的病情,也沒什麼好說的,他每次來,最多只待一個小時就走。
曹嘉誠總會很羨慕地望著陪在她身邊的駱名爵,覺得他真是占了世間所有的便宜,這麼快又和祝月瑕在一起了。這種時候他當然也懊惱過,懊惱自己當時沒有賣力挖牆腳,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但是曹嘉誠從來不知道駱名爵和祝月瑕一起經歷過什麼。他們誰也沒有把當初和祝若涵有關的事情告訴過曹嘉誠,他們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讓更多人知道的必要。
一個星期以後,祝月瑕頭上的傷口也癒合的差不多了,預備出院。
這一天夏巧雲幫她收拾好了所有東西,就祝若明辦好出院手續以後離開。
駱名爵蹲在祝月瑕面前,貼心的幫她系好毛靴的鞋帶。
這幾天祝月瑕待在醫院裡沒有感覺,其實外面的天比她進醫院的時候要冷了好多,只要一走出去,就會哈出一片白氣。
過了一會兒,祝若明拿著出院的單子走了進來,對祝月瑕說道:「都辦好了,可以回去了。」
駱名爵從她面前站了起來,把手遞給祝月瑕。
兩個人的疊加握在一起,手心暖洋洋的。
駱名爵低聲說:「走吧。」
祝月瑕從病床邊站了起來,臉色里依然可以看出幾分蒼白。
幾個人走到病房門口,卻撞見了商岳。
祝若明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沒好氣地看著商岳問道:「你來幹什麼?」
商岳往屋裡看了一眼,說道:「知道她住院了,我來看看她,我有幾句話要和月瑕說。」
祝若明橫槓在兩個人中間,提醒道:「你和月瑕早已經沒有關係了,沒必要裝成一個爹來探望她。」
對於這些商家的人,祝若明厭惡的很,一個都不想有交集。在他的眼裡,這些人全部都是無恥之徒。
商岳瞥了祝若明一眼,「你不過是她舅舅,我才是她親生的爹,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夏巧雲站在一旁說道:「你也得當過她爸,才能以她爸的身份站在這裡吧?」
只給了她骨血,卻一輩子都沒有管過月瑕,商岳也好意思搬出自己的身份來祝月瑕面前擺臉子。
這時候祝月瑕走了過來,拉了拉祝若明的衣服。
祝若明回頭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孩子,怎麼就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