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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剛才對事情的分析來看,她的邏輯和辨析能力已經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了。
尤其是作為一個女孩子,很多事情她並不能像男人一樣去做,去深入的體會,增長自己的見識,以她能有這樣的認識就更不容易了。
祝月瑕沉聲道:「所以宏豐麵粉廠這兩年經營情況大不如前,很大可能上也和這件事情有關。宏豐的口碑壞了,就很難再贏回來了。」
經銷商們知道宏豐的麵粉出現過問題,就很少有人會再繼續幫宏豐賣麵粉。沒有了經銷商,宏豐麵粉廠的生意能好才怪。
現在她還真的是拿到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如果不挽回宏豐麵粉廠的口碑,麵粉廠就算到了她手裡也很難有起色。
難怪侯映紅當時會說宏豐麵粉廠的生意沒那麼好做。
也難怪侯映紅當初寧願自己端著這個燙手山芋頭也執意不肯把宏豐麵粉廠交給她。要是真讓她查出當初麵粉廠里到底出過什麼問題,侯映紅可就不好辦了。
祝月瑕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自言自語道:「到底是多大的質量問題,才會拖累宏豐兩年之久?」
駱名爵在她面前站了起來:「足以拖累宏豐麵粉廠兩年,恐怕當時造成的不只是質量的問題,還有帳目上的問題。」
嚴重的質量問題一定會造成嚴重虧損,這是絕對不可避免的。
既然當時的質量問題那麼嚴重,那當時一定也有一筆巨額虧損才對,可是他接手駱家以後,看過駱家這些年的各類收支的財務情況,侯映紅這兩年來從來沒有過巨額的報帳。
駱名爵在房間裡來回踱著步,並思考著。
「我現在好奇的是,侯映紅到底是用什麼錢來補這筆虧損的。」
以侯映紅的為人來看,她絕對不可能自己掏錢補這個窟窿。
就算他想補這個窟窿,她的錢也不一定補得上。
可是她也沒有隨意挪動駱家的錢,那這個窟窿到底是用什麼錢來填,還能不被人發現的?
這時候祝月瑕說到:「我可能知道她是怎麼填這剛個窟窿的了。」
駱名爵:「從哪裡看出來了?」
祝月瑕舉起了手裡的帳本,說道:「之前侯映紅想要藏起來的最新的帳本。你過來看。」
駱名爵朝她走了過去。
祝月瑕指著帳簿上的帳目,對駱名爵說道:「這是上個月的帳目,裡面的原料支出,各種用物支出的比例,以及所生產出來的麵粉數量,看起來都很符合正常的麵粉廠的正常情況。」
祝月瑕又抬手指向了旁邊的另一欄,說道:「可是你看賣了這些麵粉以後獲得的實際收入,很低。最重要的是,這些麵粉的庫存顯示,上個月生產的麵粉還剩下很多沒有賣完!」
然後祝月瑕又取出了另外的帳簿,從另外的帳簿上,指出了類似的地方,「你再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祝月瑕一邊翻著帳簿,一邊說:「這些也都是庫存積壓賣不完的麵粉。新帳和舊帳里積壓的麵粉,最大的不同就是舊帳里的麵粉,最後都會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比如受潮發霉,或者是生蟲這樣的理由處理掉。這筆損失的帳,也就會被直接歸入成本損耗里。」
第155章 下下輩子也給你
祝月瑕說道:「既然宏豐麵粉廠兩年前就已經出現滯銷問題了,侯映紅就應該調節原料和人力的投入,控制生產出來的麵粉數量才對。怎麼會在明知道會滯銷的情況下,還生產那麼多賣不完的麵粉?這不是白白浪費原料和人力物力嗎?」
侯映紅做生意不會這麼蠢,如果她一直都是這麼做生意的,早就被駱建業教訓了。
駱建業當初更不會把駱家的那麼多生意交給她。
駱名爵說「除非,她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先投入的過多原料和加工費,製造出多餘的「麵粉」,然後再找理由把它們銷毀掉。那樣,麵粉就不存在了,錢也沒有了。
最後這些錢全部都會算在成本的損耗上,而且從帳面上來看也看不出什麼痕跡。
麵粉在市面上賣的價格不變,成本大幅度的增加,也就直接導致了帳面利潤的減少。之前麵粉出現的質量問題的影響,再加上這裡隱形的成本帳,宏豐麵粉廠的利潤就這樣被一拉再拉。
駱名爵說:「從成本帳入手的確是一個掩人耳目的辦法。」
祝月瑕說到:「這兩年來帳本上這樣的帳目不少,當初宏豐麵粉廠到底是虧損了多大的一筆生意,把這些奇怪的帳全部加起來,就算得不到一個精確的數字,至少也能算出一個大概。」
不過她初步估計這筆帳目不會小。這件事情要是弄清楚了,他們就等於是抓住了侯映紅的一個大把柄。
這麼大的事情侯映紅都敢瞞著駱建業,她的膽子也太大了。
駱名爵看著她說到:「事情算是弄清楚了一個大概,咱們先休息吧。去北海城還有一段時間呢。至於總帳,到了北海城咱們再算吧。」
祝月瑕看著帳簿上一筆筆的帳目,實在是安不下心來休息。
這帳本里可藏著巨大的乾坤,一不小心就容易讓人從中漁利。
「供銷商!」祝月瑕忽然抓住駱名爵說到。
駱名爵問道:「供銷商怎麼了?」
「廠子裡的員工好換,但是供銷商可不好換。員工可能被辭退以後就到別的地方去謀生路了,我們也就找不到人了。可是供銷商不一樣,一旦銷路打開了,他們好幾年都不會換行。我們找到以前幫宏豐麵粉廠銷售麵粉的供銷商,說不定就能問出兩年前的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