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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嘉誠說:「為什麼?女孩子也是可以活潑一點的嘛。」
祝月瑕說:「從樹上摔下來以後,我昏迷了很久。腦子磕到了,一些事情也就記不清了。也是在我昏迷的那幾天,我媽死了。」
曹嘉誠一愣,「怎,怎麼……」
他伸出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嘴,曹嘉誠你是白痴啊。
明知道她今天情緒不對,怎麼還總問這麼些不該問的問題。
祝月瑕低頭說:「那時候很後悔,沒有看到我媽的最後一面。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我小時候能乖一點,是不是就能知道我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她之前一直都相信她媽是自殺的,可是她腦海里那份甦醒的回憶告訴她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現在她知道了這其中另有隱情,她就一定要查清楚。
她要知道當初到底是誰害死了她的母親。
曹嘉誠默了默,怕她越想越難過,連忙轉移話題道:「這裡這麼亂,要不然,我們先收拾收拾?」
祝月瑕問道:「收拾什麼,你想要住在這裡啊?」
曹嘉誠疑惑道:「不住這裡嗎?」
祝月瑕說:「這屋子好多年沒人住了,窗戶是壞的,屋頂都漏水。你住在這裡,晚上說不定老鼠都能爬上床來和你打招呼。而且這是我的家,怎麼能你一個男人住。」
曹嘉誠問道:「那你回來幹什麼?」
專門看一眼院子嗎?
祝月瑕瞥了他一眼,走過院子推開了房門。
逼仄的屋子裡放著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另一頭是灶台。一間屋子,連帶著廚房和臥室竟然全都有了。
桌上擺著一個牌位,面前是一個小小的香爐。
曹嘉誠探頭一看,上面寫著祝若涵三個字。
祝月瑕的母親?
祝月瑕走過去,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香,用火柴點燃了三支,插在了牌位前面。
祝月瑕在牌位面前鞠了一躬。
曹家成問道:「我要不要也拜拜?」
雖然他不是個正經人,但是他對亡者還是有起碼的尊敬的。
祝月瑕看了他一眼,「你隨意。」
曹嘉誠也走過去鞠了一躬。
祭拜過祝若涵的牌位以後,兩人在村口的招待所住了一晚。
說是招待所,但是卻簡陋的不行。
不過好歹也算是有了張睡覺的床,這都已經很不錯了。畢竟祝月瑕以前的家已經很破舊了,一時半會兒也修繕不好,住人也不行。
他們除了招待所,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選擇。
這一晚上曹嘉誠始終沒有睡著,他不停地回想起祝月瑕站在老屋裡說的那番話,胸口一直都悶悶的。
他是打聽過不少祝月瑕從前的事情,但是打聽來的事情和親眼見到她從前生活的地方,這些帶給曹嘉誠的影響,終歸是不一樣的。
她和駱名爵在這個地方,到底擁有過多少回憶呢?
他從來沒有這麼地想要參與進一個人的生活,祝月瑕是第一個。這種參與不只是未來,而是連同她的過去,他都想一併參與。
他忽然很羨慕駱名爵,能夠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和她在一個地方成長,能夠看見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的祝月瑕從前的樣子。
曹嘉誠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心煩意亂。
一直到凌晨兩點,他都沒睡著。
曹嘉誠扯著被子蓋過頭頂,強迫自己不要煩躁,冷靜下來。
明天,明天他一定要好好的和祝月瑕聊聊。明天他要表現的比今天更好!
與此同時,身處南翼的駱名爵掀開身上蓋著的被子,走到了窗邊。
他看著無邊的夜色,夜風呼呼地往裡吹,駱名爵卻像是感覺不到冷一樣,就那樣在窗邊站了良久。
月光照進屋裡,駱名爵抬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個盒子。
盒子裡是一對金耳環,耳環雖然不大,但是卻很精緻,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技藝精湛的老匠人之手。
這一次他專程跑回南翼,就是因為知道這樣東西在南翼出現了。
駱名爵看著那對耳環陷入了沉思。
沒人能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的神情是陰鬱憂傷的。
良久,他才合上盒子,轉身走回了床邊。
該回去見月兒了。
在招待所睡了一夜,祝月瑕沒想過帶著曹嘉誠去掃墓,第二天起的很早,就是為了將曹嘉誠甩開,讓他自己去溜達。
她洗漱過後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拿上昨天買的香燭這些東西,走出了屋子。
哪知道剛出招待所門口,就見到了站在路邊伸懶腰的曹嘉誠。
曹嘉誠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對祝月瑕笑道:「你也起來了。」
祝月瑕一愣,「你怎麼起這麼早?」
曹嘉誠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一直都起的很早啊。」
祝月瑕愣了愣,這種小混混一般來說不應該都是不睡到十一點不起床嗎?這麼勤奮的早起,有點顛覆她對曹嘉誠的認知。
曹嘉誠笑眯眯的,就是一雙眼睛的眼袋有點重。
曹嘉誠說的都是屁話。
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沒真睡著,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曹嘉誠就被自己給嚇醒了——他怕祝月瑕為了甩開她,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離開招待所。
這塊地方他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祝月瑕真的跑了,他到哪裡找人去。他為了祝月瑕都從北海城跑到臨淮了,絕對不能在這裡把祝月瑕弄丟。不然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