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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雲深拿起手機,接通之後問:「怎麼?」
顧瑾言的聲音裡帶著淺淡的睡意,一聽就是剛睡醒:「老薄,我打電話問過了,夜色今天是營業的,你今天要陪我去喝酒!」
薄雲深額角的青筋突了突,顧瑾言那廝長的人模狗樣兒的,一天到晚就那麼點屁事兒!
來海灣香榭一次,就開他一瓶酒,哪天不喝一口就皮癢!
「夜色不是只有晚上營業嗎?老顧,你剛睜開眼睛就提這一茬,怎麼不喝死你啊!我今天有事兒,別煩我!」
顧瑾言聞言,不高興的說:「周末提前營業,倒是你,結了婚也過得跟孤家寡人一樣,能有個毛事兒?哦,對了,我忘了,你當爹了!怎麼?要在家照顧你女兒?」
話說到最後,顧瑾言的語調就變成了調侃。
他這句話說完,薄雲深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秦茵茵。
什麼他的女兒,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碰過秦煙,不過一個野種罷了!
「滾!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薄雲深毫不留情地罵了顧瑾言一句。
男人之間的友情總會夾雜兩句髒話,顧瑾言自然不會生氣,口吻反而更加調侃:「老薄,你要是真要帶女兒,我去你家喝也是一樣的啊!我去了還能給你當免費勞力,又能給你女兒解悶,一舉三得!」
狗屁!
薄雲深罵了一句,說:「得了,別閒扯了,你在你家等我!」
不就是想喝酒嗎?浪費口舌!
男人說完就切斷了電話,如果他真不赴約,搞不好老顧真會殺到海灣香榭來,到時候看見秦茵茵,他得多沒面子?
麻煩!
薄雲深抬眸又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秦茵茵,三歲小孩兒眼睛裡藏不住事情,他只看一眼就知道秦茵茵在忐忑自己要叫家長的事情。
秦茵茵見薄雲深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怯怯的解釋了一句:「爸爸,我不是故意打人的,都是他先罵我,還推我的……」
薄雲深頓感頭疼,道:「行了,你媽不會讓你沒學上的,周一她肯定會去送你!」
薄雲深懶得搭理秦茵茵那麼多,因為答應了顧瑾言要去夜色喝酒,男人上了一趟樓,拿了車鑰匙。
再下來的時候,秦茵茵已經收拾好了餐桌上的一片狼藉。
見他下來,她邁著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了薄雲深身邊,伸手緊緊攥住了薄雲深的西褲。
「爸爸,你說媽媽周一會送我去上學,你是不是已經找到媽媽了?」
薄雲深擰了擰眉心,半俯下身體,拉住自己的褲子,輕飄飄的將布料從秦茵茵的手裡抽了出來,女孩兒攥住他衣服的力道很大,給男人做工精良的西褲上,留下了一層淺薄的褶皺。
薄雲深垂眸看去,目光綿長陰鬱,秦茵茵本來想再抓上去的,但是看見這樣的薄雲深,無端地有些害怕,下意識地縮了縮手。
見秦煙的女兒老實了,薄雲深才冷笑一聲,音色寡淡地應了一聲:「嗯。」
秦茵茵的眼睛一亮,小聲說:「那媽媽現在在哪裡啊?茵茵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媽媽了,茵茵想找媽媽。」
在哪兒?
薄雲深舔了一下唇瓣,那個賤女人不就在海灣香榭二樓的臥室里?
「在臥室……」
薄雲深的話卡在最後一個字上,猛地頓住。
他恍惚中想起來,昨天晚上他把秦煙從那個計程車司機的手裡解救出來送到醫院之後,那個破醫院裡的醫生護士強摁在他頭上的名號。
虐妻!
他們的對話猶在薄雲深的耳邊,尤其是那個醫生,分析得有理有據的,仿佛他真的揍了秦煙一樣。
「爸爸?」
秦茵茵又叫了一聲,薄雲深垂下頭,目光似乎是凜冬霜雪,睨的秦茵茵心裡涼颼颼的!
小傢伙的話一頓,薄雲深已然有些不耐煩的開口:「幹什麼?」
秦茵茵有些委屈,就算是她年紀小,也能察覺到,薄雲深並不怎麼喜歡她。
她的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只用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這就是薄雲深不喜歡小孩兒的原因,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回答也不行!
薄雲深的腦子裡一閃而過秦煙身上的傷痕,眉心緊蹙。
雖然秦煙身上的傷跟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又控制不住別人心裡的想法。
萬一到時候秦茵茵看見秦煙身上的傷之後,也覺得是他虐妻怎麼辦?
男人的目光又瞥了一眼秦茵茵,小野種一看就護食,指不定看見秦煙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會想要跟他拼命呢!
他何必告訴她,自找無趣?
還不如等秦煙醒過來之後,讓她自己跟小野種解釋。
反正秦煙編謊話騙人的手段高明,總有辦法在小野種這裡圓過去。
他正好也懶得浪費腦筋!
薄雲深掐了一下眉心,煩躁的點了點客廳的沙發,說:「你就在這兒呆著,你媽媽兩個小時內自然會來接你!」
說完,薄雲深系上襯衫上最上面的一個紐扣,朝別墅的大門口走了過去。
秦茵茵聽見薄雲深的話,臉上漾起一抹純粹的笑容,在昏暗的室內散發出灼熱的光芒。
薄雲深站在玄關的位置換鞋,餘光瞥見秦茵茵臉上的笑容時,換鞋的動作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