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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了一下眉心,他的目光落在手腕的白色布料上,瞳孔猛地一縮,霍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睡覺之前,薄雲深明明記得,他換了一件深色的睡袍!
薄雲深的目光審視的看著身上這件白色襯衫,穿在他的身上,格外的服帖,尺寸大小正合適,設計風格大氣,是出自他最喜歡的服裝設計師之手。
他眼睛裡閃過一抹深色。
三樓主臥,就只有他和秦煙,衣服是誰換的,薄雲深心知肚明。
薄雲深抬手摸了一下,扣子並未全部扣上。
腦海里猛地閃進來一個畫面,昨天晚上,他似乎夢見蔓蔓了……
薄雲深的臉瞬間陰沉了下去,脊背線條緊繃,背上的傷似乎已經遠去,他那雙眼眸里,情緒如同唇瓣一樣,沉重冷凝。
昨天晚上的夢,薄雲深到現在,依舊記憶尤深,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女人的身體柔軟,以及唇齒交纏時的溫熱。
他的一顆心,緩緩地下墜,身體也覆上了一層冷汗。
指尖依舊殘留著女人身上的溫度,薄雲深薄唇緊抿,夢境不可能那麼真實,蔓蔓更不可能從夢裡跑出來,真的跟他發生點什麼。
昨天晚上,他應該是把秦煙當成蔓蔓,做了些什麼……
耳邊傳來一陣水流聲,薄雲深眉心一動,潮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第一次有一些心虛。
畢竟昨天晚上,是他口口聲聲譏諷秦煙做夢都想爬上他的床,但她不僅什麼都沒有做,反倒是他,把人壓在身下,又親又摸。
薄雲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有些凌亂的床單上,有片刻的凝滯。
甚至,兩人還有可能做到了最後一步。
水聲一停,薄雲深的長腿動了動,腳已經穿上了拖鞋,微亂的動作,猛地停住,眸色加深。
他有什麼好心虛的?!
他為什麼不敢面對秦煙?!
她不是做夢都想爬他的床麼?!
他成全了她,她秦煙應該感激才是!
再說,昨晚要不是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怎麼可能會對秦煙那樣的人下得去嘴?!
秦煙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噁心她,他薄雲深根本就不屑動她!
而且,她有手有腳,難道不會躲開麼?!
俊美的臉上,陰雲漫漫,跟他扯上關係,秦煙那個女人不知道心裡有多高興!
薄雲深不自在的伸手抽出手機,解鎖的動作一頓,右手腕上帶著兩道抓痕,泛著紅色的血絲。
昨晚上的畫面瞬間隨著這個抓痕閃到了他的腦海里,他夢見蔓蔓,情之所至,動作肯定會有幾分強硬。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時候,身下的女人似乎真的有在掙扎。
這個想法一躍到腦海里,薄雲深就兩耳一陣轟鳴,額上青筋突突直跳,瞳仁里閃過一抹刻骨的陰沉。
這抓痕力道之重,看得出來她當時是真的牴觸的。
薄雲深真覺得他瘋了一樣的計較昨晚的事情。
秦煙費盡心機嫁給他,他不信,他意識模糊,想要對她做點什麼的時候,她會躲!
她在欲擒故縱,一切不過是她刻意製造出來的假象!
目的是想讓他愧疚,想讓他妥協!
不論怎樣,薄雲深的臉色都無法緩和,他昨天夜裡發了高燒,睡了一覺,並沒有好全,腦子裡一片如風過境後的泥濘,頭緒理不清,偏偏這個時候,洗手間的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了。
秦煙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身上換了一套衣服,一條裸粉色的及膝連衣裙,烏黑海藻般的長髮,覆在她那張白瓷的小臉,修長的身形,被裙子勾勒出來,修長纖細的小腿潔白無瑕。
薄雲深一怔。
秦煙在公司里鮮少穿這種裙子,每天都是正裝,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穿。
見他看她,秦煙似乎沒想到他會醒來,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不自然,臉頰上也染上了一層薄粉。
「雲深,你醒了。」
她沒有刻意避開他的視線,目光很誠懇。
薄雲深緊抿著唇瓣,未置一詞。
一想到他和秦煙之間發生的事情,他就不知道該對她持什麼樣的態度。
秦煙雙目一直盯著薄雲深,他被她看的一陣臉黑,薄唇動了動,吐出一個「嗯」字。
薄雲深就是這樣,不是對她冷嘲熱諷,就是冷若冰霜、漫不經心。
秦煙早就習慣了,所以也沒發覺薄雲深的異樣。
昨天晚上,他燒得很厲害,現在至少是意識清醒的。秦煙這樣想著,一顆懸著的心沉了下來,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一句:
「醒了就好。」
薄雲深的眼眸掀了掀。
醒了就好?
秦煙這話是什麼意思?
暗示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打算跟他清算總帳?
薄雲深的身體動了動,下意識的譏諷出聲:「醒了就好?就這麼一句?」
什麼條件都不提?
她會有這麼好的心?
薄雲深的嘴角勾了勾,帶著幾分沁骨的涼意,秦煙伸手撩開遮擋著視線的頭髮,看著薄雲深低聲問:
「雲深,你什麼意思?」
見秦煙態度這麼淡然,薄雲深微微眯了眯眼瞼,陽光透過他纖長濃密的睫毛,落在他清雋俊美的面頰上,沒有融化他臉上一絲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