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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醫生臉色很差，薄雲深的臉色更差，但是他渾渾噩噩的，被金醫生幾句話止住了腳步。
金醫生給薄媽媽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把薄雲深扶到病房裡去。
……
三年後。
林城中心商場，二樓西餐廳，薄雲深過來談一個合作。
他挽著襯衫的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長身玉立，站在電梯門口，完美的宛如一樽雕塑。
薄雲深捏著手機，跟秦茵茵痛電話，女兒七歲了，已經上了三年級。
「爸爸，你今天不回來了嗎？」
薄雲深淡漠的眼神柔和了一點，他低聲說：「回，但是我回去，你差不多要睡著了。」
秦茵茵應了一下，她長大了，更乖了：「爸爸，我等你吧。」
「先睡，小孩子要保持充足睡眠，不然長不高。」
「可是爸爸，我總是夢見媽媽。」
電話驟然因為這句話沉默了下來。
三年了，每當提及秦煙，薄雲深總有一種即將窒息的感覺。
他視線低垂著，電梯門開了，薄雲深也呆呆的站著，裡面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擦著薄雲深的肩膀走了過去。
薄雲深茫然的轉過頭，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但是女人離開的太快，等薄雲深轉過頭，身後形形色色的站了三四個人，兩個女的，都朝一個方向離開。
他眼神暗了暗，聽到秦茵茵說：「好，我這邊結束之後，就回去。等不到就先睡覺吧。」
秦茵茵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她沒有告訴爸爸，她現在，已經快要忘記媽媽長什麼樣子了，每當想不起來媽媽那張臉的時候，她就會翻相冊，看看媽媽的樣子。
這邊，薄雲深收好手機，進了電梯，上了樓。
合作商已經在了，薄氏名下設計部，最近新簽了一個小一點的工作室。
要價不高，但是卻很有脾氣。
他們設計的孩子的服裝，很新穎活潑，薄雲深這幾年，把女裝男裝做的很大，但是童裝卻做的很小。
主要是找不到一個合眼緣的設計風格。
還是第一次，薄氏看中一個設計師，但是薄雲深還碰到了一個軟釘子，他拋出來的橄欖枝，被拒絕了。
薄雲深讓設計部聯繫這個設計師，其實也不是非常想簽下來，薄雲深主要是想給秦茵茵找一個私人服裝設計師。
算是公事，也算是私事，薄雲深就沒有讓業務部的人過來，自己過來了。
薄雲深到的時候，位置上已經有人了，她穿著一件淺灰色的毛衫，頭髮扎著，看不見臉，薄雲深也沒在意，直接走了過去，他走到位置處，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坐在位置上的人。
她低垂著頭，被扎進去的頭髮垂在臉頰上，手裡捏著一根鉛筆，低著頭看畫稿，感覺到身上覆蓋著影子，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秋水般盈盈的眸子撞進了薄雲深漆黑的瞳仁里。
薄雲深心口一跳，步伐僵硬住，半是疑惑的開口：「煙……兒？」
秦煙一笑，臉上全是平靜，甚至還有心情點了點了對面的位置，「薄氏是要破產了麼？竟然讓薄總親自來談這個算不上生意的生意。」
目光撞上的那一瞬間，薄雲深還是在秦煙的眼睛裡看見了震驚。
但是秦煙掩飾的好，讓薄雲深不得不懷疑，那一閃而過的震驚到底存不存在？
「Y這個工作室，是你開的？」
秦煙點了點頭，心平氣和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畫冊。
她不在把他放在眼裡了。
所以才會這麼平靜。
薄雲深心臟抽痛，他盯著秦煙，女人鴉青色的睫毛在她的下瞼上打上了濃濃的陰影，纖長濃密。
三年不見，秦煙似乎更好看了。
「你……回國了，為什麼不回去？」
秦煙又笑：「薄總，你來找我的原意，應該不是說這些，而是談合作吧。」
她說著，合上了畫冊，低聲說：「薄氏我不去，林城挺好的，我不打算去桐城工作。」
「薄氏家大業大，應該不至於做出來逼迫人的事情吧？」
薄雲深吸了一口氣，「我也不至於逼你。但是來之前，我是打算聘請Y給茵茵做私人服裝設計師的。」
提及秦茵茵，薄雲深明顯看見秦煙的手指抖了抖。
薄雲深抿著唇角，眼底里全是細碎的光。
「既然回國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秦煙沒動，也沒有開口。
薄雲深忽然想起了剛才在電梯口感覺熟悉的那個女人，她……好像是陸想想。
薄雲深想笑，但是那個微笑的弧度實在是拉不出來，心臟一點一點的開始痛，所以，秦煙回國之後，聯繫了陸想想……
見了一個毫無關係的人，卻不見茵茵這個親生女兒，說來說去，不就是不想跟他再有什麼關係麼？
薄雲深喉嚨發乾，似乎噙著一個鐵球一樣，「剛剛給茵茵打電話，女兒說最近總是夢見媽媽。」
秦煙舔了一下唇角，她神情說不出來的冷漠：「好了，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關於你想僱傭我這件事情，不管是掛名在薄氏名下，還是作為你們家的私人設計師，我都不感興趣。」
秦煙說完，就將設計本拿了起來，看樣子是打算離開。
薄雲深跟著站起來，攔在秦煙的面前：「煙兒，你給那麼多人設計衣服，自己的親生女兒反而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