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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過多久,他都覺得,她真是個讓人看見就煩的女人!
樓上傳來一聲咔噠的關門聲,秦煙總算鬆了口氣。
薄雲深的嘴唇跟著動了動,眼瞼微微揚起,語氣嘲諷。
「秦總監,現在是不是該你跟我解釋解釋,我什麼時候變成野種的爹了?聽你女兒喊爸爸喊得熟稔的樣子,總不會是我半夜夢遊去教她的吧?」
秦煙太久沒有吃東西,剛醒來的時候不覺得,等到秦茵茵上了樓,她才意識回籠,胃裡空蕩的一陣痙攣,疼得秦煙大腦缺氧。
薄雲深諷刺的話,令秦煙冷笑一聲,不過這一聲冷笑,太過虛弱,有些鎮不住場子!
她微微壓了壓蝶翼般的長睫,唇色蒼白到了極致。
薄雲深卻又接著說:「怎麼,你該不會以為,結了婚之後,你跟別人鬼混生下來的孽種,我會認吧?」
「你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但是秦總監,我提醒你一句,讓你嫁進薄家,是為了讓你給萬一出現了什麼危險的我捐獻骨髓的!而不是讓你隨隨便便生下來一個野種,來分我的家產的!」
秦煙的眉梢緊擰,道:「薄雲深,你別欺人太甚!要是我有這個想法,早在三年前,就提出來這個條件了!你以為誰都在乎你的錢嗎?」
不在乎他的錢,忍辱負重嫁給他,難道還是因為愛他嗎?
薄雲深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因為男人笑出了聲音,秦煙不由又是一陣心臟緊縮!
「我問你,茵茵為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她身上的傷跟你有沒有關係。」
秦煙的話問完,薄雲深就下意識地擰了擰眉心。
這還是第一次,薄雲深在秦煙面前罵秦茵茵野種,她沒有反駁的。
看來秦煙這個女人,任何事情在她這裡也分一個輕重緩急。
薄雲深本想否認,掌心裡全是照片涼絲絲的觸感,就這麼一個口不對心的野種,也就秦煙這樣的賤人才能教出來,並且放在心尖上寵愛。
哦,對了,還不知道秦煙對秦茵茵這份寵愛能持續多久,含多少利益成分。
「一個野種,在我地盤吃我的喝我的,還不好好聽話,亂動我的東西,怎麼,我還不能碰了?」
薄雲深卷了卷白襯上的衣袖,目光越來越深遠幽沉。
他回答得這句話,在秦煙這裡,根本就是默認!他默認了自己對秦茵茵動粗!秦茵茵身上的傷,都是他留下的!
秦煙大腦里一片轟鳴,脫口而出一句:「薄雲深,茵茵才三歲啊!她懂什麼?你怎麼下得去手?還有,每天把野種二字掛在嘴邊,你是個人啊!就不能多做幾件人做的事情嗎?」
這是第一次,秦煙說話這麼不留餘地。
薄雲深霍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眸子裡似乎承載著寒冰,化成鋒銳的利刃,割得秦煙心臟生疼。
他大步走到秦煙身邊,一雙鐵掌緊緊地鎖著秦煙的手臂,聲音冷峭又壓抑到了極致的低:「把話說清楚,你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秦煙這個女人,竟然拐彎抹角地罵他不是人?
他去警察局被人冷嘲熱諷,回來給小野種的傷口上藥,救完秦煙回來,又把小野種送到了房間裡!
他自認為,對秦茵茵已經有足夠的耐心了!
可秦茵茵給他的什麼?
給他上了一記迷魂湯,讓他一時之間分辨不出來她到底想什麼,口中說著誇讚蔓蔓的話,下一秒回饋他的就是撕裂蔓蔓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他不生氣就算了,秦煙這個賤女人,憑什麼在他面前叫囂?
第68章 不用你開口,我也會走!
憑什麼?!
秦煙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但是男女之間的力量,天生懸殊,她的動作在薄雲深的眼裡,可有可無。
她心疼秦茵茵,咬牙說:「難道我說錯了?薄雲深,就因為我設計了你,你就可以對茵茵下這樣的狠手?!她什麼都不懂,你動手的時候,就不心虛嗎?」
秦煙惡狠狠地瞪著薄雲深,她非常惱怒,心裡想的都是薄雲深把秦茵茵帶回來之後的事情。
她一直覺得,薄雲深對三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是因為喜歡林蔓。
他沒什麼壞心思。
可是呢,到了這一刻,她才知道,她到底有多麼天真!
薄雲深不是十一年前的薄雲深,不再恩怨分明,就算是對著一個孩子,也能毫不留情地下手。
這麼多年,浸淫在薄家金山銀山里,行走在上流社會的利慾薰心,聲色犬馬中,他始終變成了她不敢認的樣子。
秦煙又悲哀,又絕望。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薄雲深能清晰的從秦煙的眼底,看見她的掙扎和失望。
她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卻刺得薄雲深心臟緊縮,下意識的開口:
「這麼多年了,秦總監可算是承認了,當年確實是你處心積慮設計了我!」
秦煙冷哼。
為母則剛,因為秦茵茵,她看著薄雲深的視線里,再無任何畏懼,她心裡抑鬱難平。
三年來,所有的白眼和冷嘲她都能忍,卻唯獨忍不了薄雲深會狠下心來對秦茵茵動手,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無法原諒!
秦煙梗著脖子,壓低聲音,薄薄的氣息鋪在薄雲深的臉上:「是不是我很重要嗎?反正你在心裡已經認定我這麼做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