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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窗簾拉上了，他整個人深陷在椅背上，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封宸已經很就沒有做過夢了，自從和陸想想之間有了裂痕之後，他就開始整夜整夜的睡著，更遑論做夢。
但是他很累，煙都沒抽完，就陷入了睡眠，還做了夢。
記憶似乎倒流，追溯到了一年前，子公司被她帶領著，漸漸步入了正軌。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很好，陸想想嫁給他之後，從來沒有提過顧瑾言，他也不介意她的心裡是不是有顧瑾言。
他本以為，他們會這麼好好的，維持著面子上的假象活一輩子。
但是那天晚上，他卻接到了白玥的電話，她說在醫院看見了陸想想。
桐城中心醫院，三樓。
封宸去過醫院很多次，熟悉非常，自然知道三樓是產科。
他先是一怔，隨即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本以為自己要做爸爸了，當時也沒空細究，如果只是檢查出來懷孕，為什麼不是在孕檢上，而是在產科。
封宸只是風風火火的拿起外套，往醫院走。
產科的血腥氣比較重，尤其是產房外面，但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他剛到醫院，就看見了顧瑾言，他的目光很淺淡，看著他的時候帶著輕微的嘲弄。
「想想呢？」
「產房裡。」
哪怕是做夢，但是聽到這句話，封宸依舊心如刀絞。
「什麼意思？」
顧瑾言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聲音冰冷：「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想想她不願意給你生孩子！聽懂了麼？啊！」
驟然聽到這種消息，封宸過于震驚，時過境遷，他已經不太分辨的清楚，當時的自己是在震驚自己剛知道自己要做爸爸，就發現孩子的媽媽進了產房，把孩子給打掉了，還是震驚於陸想想的選擇，他始終無法接受。
封宸愣在原地，所以顧瑾言動手也很方便，他一拳砸在他臉上，神色震怒：「人渣，禽獸！」
封宸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站在原地，喉嚨里有腥甜的血腥氣，直到陸想想從產房裡出來，顧瑾言才停了手。
他站在陰影里，看著顧瑾言和陸想想說話。
她似乎沒有發現他，拽著顧瑾言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環繞。
「阿言……」
「在，我在。」
她眼淚瞬間就下來了，「我好疼，都是血……」
陸想想用她顛沛流離的聲調，潦草的揭開了他們的表面婚姻，這件事情宛如一根刺，死死的釘在了封宸的心臟上。
永遠都無法癒合。
夢境太痛了，封宸掀了掀眼皮兒，清醒了過來。
睡得不久，也幸虧睡的不久。
封宸睡之前的菸頭落在了辦公室的地毯上，帶起了火星，已經有著火的跡象了。
封宸放下交疊在一起的長腿，鋥亮的皮鞋，輕而易舉的把還沒能發展成火災的火苗捻滅。
只是地毯那一塊禿了，難為封宸這個強迫症。
封宸頓了一下，把唐和叫了進來。
「封總？」
「下班之後把我辦公室的地毯撤了。」
唐和一頓，沒人比他更加清楚這張地毯的來歷了，封宸和陸想想剛剛結婚那段時間，陸想想也接手了子公司有一段時間，但是當時她對很多大事的決策不夠到位。
準確的說，是無法放開。
也對，動輒上億的合約，任是誰都無法無動於衷。
而且還是自己老公的產業。
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換成唐和也做不到。
當時唐和剛剛當上封宸的秘書，他和封宸還不能完美的配合，很多事情封宸都親力親為，唐和擔憂自己無法勝任這份工作的時候，封宸叫他去了他的辦公室。
陸想想也在。
她正在看文件，就坐在封宸的辦公桌後面，桌子下面並未接觸到地面，唐和自然看的見，陸想想沒穿鞋子，光著白皙的腳，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光滑的地板。
「唐秘書？」
「陸總，封總叫我。」
陸想想側著頭，去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男人，封宸停頓了一下，問唐和：「你有沒有覺得我辦公室里有些空？」
「是有些空，封總辦公室有些單調，不如加幾個綠植，鋪個地毯？」
「嗯，你安排吧。」
唐和訂了一塊價格昂貴的波斯地毯，淺灰色，光封宸辦公室里的圖紙，他讓人畫了三天。
沒辦法，封宸強迫症太重了，每個東西，都要在相應的地方，加班說加到幾點就必須幾點。
一分鐘都不能多，一分鐘都不能少。
陸想想能給他當這麼多年的秘書，還成功接手封氏的子公司，實在是他等楷模。
但是唐和也清楚，在封宸的心裡，陸想想有很重要的位置，重要到他能為了她改變自己已經構想好的一切。
以及所有的習慣。
所以封宸說要撤掉地毯，他驚了一下。
但是專業素養讓他即刻回神，他點了點頭，「好的封總。」
停頓了片刻，封宸問了一句：「辦公室的尺寸還留著麼？」
「留著。」
「算了，再定一個，以最快的速度換上。」
「好。」
封宸擺了擺手，讓唐和出去，辦公室里都是煙味兒，很重，還有燒焦地毯的味道，封宸在辦公桌前沉默著坐了一會兒，然後摸出來手機，給顏冉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