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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茵茵很有禮貌的對著顧瑾言說:「謝謝叔叔。」
剛在前排坐定的顧瑾言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裡突然有點相信薄雲深說秦茵茵不是他的孩子這句話了。
他覺得,按照老薄這樣的性格,實在是生不出來像秦茵茵這麼可愛的寶寶。
車子一開,秦茵茵就把一張粉嫩嫩的小臉湊到薄雲深的身後,低聲問:「爸爸,我們要去哪裡?」
薄雲深有些無法適應爸爸這兩個字,但對著一個小孩兒,就算是他滿腔怒火,也無處發泄。
唯有一張臉,越來越陰沉。
看來私下裡,秦煙沒少跟秦茵茵說他是她爸爸的事情,看看,秦茵茵叫爸爸多麼熟稔?
誰知道她處心積慮的又想做什麼?
薄雲深一個字沒說,秦茵茵也不介意,她紅著一雙大眼睛,伸手抵了一下自己受傷的額頭,手心上沾了一點點血跡。
她舔了舔自己唇瓣,看著薄雲深的後腦勺,說:「爸爸,我頭好疼??」
聞言,顧瑾言側頭看了秦茵茵一眼,說:「她這個頭磕的看上去不輕,老薄,你要不要拐到醫院一趟給她看看?畢竟是個女孩子,落了疤就不好了!」
秦茵茵睜大眼睛,看向薄雲深。
薄雲深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秦茵茵的傷勢。
那個被她打到骨折的男孩兒不是還沒去醫院?她秦煙的女兒就嬌貴?
他還懷疑這件事情,是秦煙搞的鬼呢!
為了給他薄雲深設個局,那個女人可是下足了猛藥,連苦肉計都給他用上了!
欲擒故縱了三年,忍不住了吧?
薄雲深沒忍住,有看了一眼後視鏡里的秦茵茵,心道。
秦煙可捨得,對自己的女兒也下得了這麼重的狠手!
還有秦茵茵,小小年紀竟然跟她那個媽一個樣,年紀輕輕就會撒謊了。
還頭疼,真當他薄雲深沒見過三歲的小孩子呢,換個人,受了這麼重的傷,要哭早就哭了!怎麼會現在才說疼!
秦煙真是,教女有方!
「忍著,等把你送回去,讓你媽給你包紮!」
薄雲深冷笑一聲,秦煙不是醫生嗎?剖腹產女都能活下來,那這點小傷於她而言應該不在話下!
他沒那麼多時間,耗到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秦茵茵被秦煙保護的非常好,還是第一次受那麼重的傷,不知道碰見這種情況該怎麼做,就伸著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摸。
越摸越委屈。
但是秦茵茵又想起來,媽媽之前說爸爸很忙的事情,為了不添麻煩,她強忍著疼,一張玉瓷般的小臉,看上去格外的白。
「爸爸,我們學校下次的親子活動,你可以和媽媽一起陪我參加嗎?」
薄雲深狹長的眼睫微眯,這是秦煙早就給秦茵茵準備好的問題吧!
想通過一次互動,抓他薄雲深的心?
薄雲深在心裡冷笑一聲,可惜他連看秦煙一眼,都覺得噁心!
薄雲深沒有回答,秦茵茵以為他沒聽見,小小的身體從副駕駛和駕駛位置上探了出來,低聲開口:「可以嗎?爸爸?」
薄雲深被驟然出現的毛茸茸的腦袋嚇得猛轉了一下方向盤,隨即冷聲呵斥了一聲:「坐好!」
「哦。」秦茵茵委屈地應了一聲,在後車廂里坐定之後,又小聲說:「爸爸,你可以抽空陪我嗎?你從來說都沒有陪我參加過??」
薄雲深本來目光如炬,專注開車的表情一頓。
他是沒陪秦茵茵參加過這類活動,但是那是因為,秦茵茵不是他的孩子,他不認為他有必要去盡這個義務!
車廂里只有秦茵茵一個人的聲音,而且她是一個問題,問了三次。
三次薄雲深都沒有給她答案。
顧瑾言回頭看了一眼薄雲深,眉心皺起,道:「老薄,人家小姑娘跟你說話呢,你就不能回答一下?」
薄雲深冷哼了一聲。
他的態度稱得上是惡劣,從林蔓被逼離開之後,薄雲深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秦茵茵是個無辜的孩子,但是在薄雲深眼裡,她既然是秦煙的孩子,就不無辜!
顧瑾言嘆了一口氣,發覺車廂里有些安靜,就回頭朝後車廂里看了一眼。
秦茵茵葡萄般黑亮的瞳孔里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水霧,察覺到顧瑾言的視線,她朝顧瑾言的方向看了過去。
眼底的水色消散一空,仿佛之前她的委屈和想要落淚,都是顧瑾言的錯覺。
「叔叔,爸爸為什麼都不理我?」
顧瑾言臉上的表情一僵,因為薄雲深並不認為,秦茵茵是他的女兒?
這個答案,既不夠準確,又不能跟秦茵茵說。
緊接著,秦茵茵又問:「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
顧瑾言乾笑了兩聲,秦茵茵看著他,小聲問:「難道大家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其實就是個野種?所以爸爸就不要我?」
顧瑾言再怎麼說,也是桐城的一號人物,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三歲小孩兒問的啞口無言,甚為頭痛。
「老薄!你他媽就不能吱一聲?你回答她的問題啊?」
薄雲深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眼眶微微泛紅,但卻倔強得不肯掉眼淚的秦茵茵。
看見她這個樣子,薄雲深心裡突然湧上來一層煩躁,怎麼最後整的,反而成了他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