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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一幕幕如電影膠片在顧驚洲眼前晃,他知道自己終究捨不得她。
他痛恨自己的捨不得,所以才把蘇音關起來,明明知道查來查去還是這個結果,他卻不想放她走。
如果她走了,從此之後他們倆便再也不能回頭了吧。
呵,看看現在,也終究不能回頭了,可是至少,他還可以掌控她,還可以在想看到她的時候,看見她。
樓上終於安靜了下來,顧驚洲的一根煙在手指間燃完,紅紅的菸頭已經燒到手指,他卻不覺得痛。
就這樣枯坐著,也不知坐了多久,再抬頭時,時針已經指向兩點。
顧驚洲拿手撫臉,感覺到右手指間的痛楚,這才發現燙出兩個水泡。
他苦笑,打算起身去洗漱休息,走到樓梯口,還是抬頭往上瞧了瞧。
稍一停頓,他抬腳上樓,來到蘇音的房間門口,側耳聽著裡面的動靜。
聽了好一會兒,他發覺聲息全無,不由皺了皺眉。
拿出鑰匙開門,屋裡沒有燈光。
他走進去,感覺到腳底踩到什麼東西,彎腰揀起來,借著燈光一看,是母親的那隻戒指。
斷掉的白金鍊子,隨著他揀起的動作,悄悄的自戒指上滑落掉在地毯上。
顧驚洲遲疑了一下,將戒指放進口袋,他摸著門邊的開關,開合了幾下,燈並沒有亮起來。
是把燈都打碎了嗎?蘇音到底是倔強的女子。
想到這兒,顧驚洲的唇角揚了揚,一瞬間有那麼一丁點覺得好玩。
旋即覺得,自己實在不該這時候心動。
他板起面孔,借著走廊的燈光,想要找到那條鏈子,彎下身的同時他喚她,「蘇音。」
卻沒有任何回應,而與此同時,顧驚洲的手觸摸到一片黏膩和冰涼。
他愣了愣,下意識將手指放在鼻端,卻是刺鼻的血腥味。
顧驚洲一下把門推開,借著走廊里的燈光,蘇音斜靠在床邊坐著,兩隻手攤在身側。
顧驚洲奔過去,看見她的頭歪著,雙目緊閉,她的左手邊是白瓷的碎片,而右手的手腕處有一種傷口,血正往外冒著。
顧驚洲跳起來,衝進浴室扯下毛巾,跑回來將她的傷口緊緊繞住,一邊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餵?老闆?」對方想是已經睡了,聲音含糊不清。
「馬上到我別墅來,要快。」
「啊?出了什麼事。」
「快點來,聯繫好孫醫生,讓他做好急救準備。」
對方一聽,也不再多問,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顧驚洲把手機扔在一邊,拍打著蘇音的臉頰,「蘇音,蘇音,你醒醒,別睡,千萬別睡!」
他將她抱起來,急步往外跑,踩在那些碎片上一個趔趄,他重心一歪,單膝跪在那兒,緊緊抱住蘇音。
顧不得膝蓋上傳來的疼痛,他站起來往樓下跑去,「蘇音,你醒醒啊,只要你醒來,你答應你,我放你走,我放你走!我對所有的事都不再終究,蘇音,你醒醒……」
第1125章 為什麼傷她至此?
黑色商務車裡,司機一邊加大油門,一邊不時自後視鏡里往後看看。
顧驚洲的白色襯衫已經給血染紅了大半,他手上也全是血痕,剛才上車時,司機看見顧驚洲的褲子膝蓋處也破了,不知有沒有受傷。
生平第一次,他看見老闆這樣狼狽的樣子。
而此時再看看他低頭看那女人時焦急擔憂的目光,司機甚至懷疑,要不就是今晚的老闆變了性子,要不就是自己原來的老闆被一個容貌相似的人給替換了。
「還要多久,開快點。」顧驚洲沉聲問。
他攥著蘇音手腕的手指發麻,眼看著那條毛巾已經變成紅色,還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所有的嫉妒和憤怒煙消雲散,只有一個念頭在他腦際盤旋:這個女人我不能失去,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
司機嘆氣,「老闆,已經是一百二十邁了,在市區這樣開,會被警察臨檢的。」
顧驚洲抬眸,冷聲道:「你放心,被臨檢我再送你一輛車。」
司機苦笑,只得再次踩下油門。
車子呼嘯著開到郊外一處牧場,打了個彎在木屋前停下,屋裡的人聽到聲音,已經開門奔了出來。
「顧,出了什麼事?OhMyGod!這位小姐是誰?這是流了多少血啊!」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驚呼一聲,看見顧驚洲跳下車,然後抱緊懷中的女人往屋裡沖。
顧驚洲熟門熟路的徑直往裡面跑,走到一個小門處,一腳把門踹開。
老頭跟在他身後,看他此舉,無奈的撫額,小聲問身後跟進來的司機,「顧抱的是誰?出了什麼事?」
司機來不及回答,顧驚洲大吼,「愣著幹什麼,快點進來救人!」
老頭哦哦兩聲,趕緊跑了進來。
司機跑過來時,門砰的在他眼前關上,要不是他下意識後退一步,鼻子就要撞在門上。
他皺緊眉頭,後背倚著牆,點根煙抽了一口,聽到裡面顧驚洲的咆哮聲和老頭的低聲勸慰。
司機嘀咕,「流了那麼多血,不會是死了吧?看樣子老闆跟這女人關係不一般,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蘇音?」
門「吱呀」一聲又開了,渾身是血的顧驚洲走了出來。
他眉眼之中找不到一點溫度,陰沉的目光凜冽冰冷,周身籠罩著暴戾的氣場,看都沒看司機一眼,大步朝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