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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亦寒盯著顧驚洲的眼睛,聽到他說林溪上午來公司了,頓時便明白顧驚洲這是什麼意思了。
林溪根本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到公司來找自己,她也不會主動找顧驚洲,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傻女人又來找蘇音的麻煩了。
顧亦寒哀嘆,上一回見面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目前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能力脫離自己的家庭背景,所以只能委屈求全。
顧亦寒必須去上—海接任分公司的職務,而林溪,除非她有勇氣放棄如今的一切,否則她只能聽命於林明生,嫁於顧亦洲為妻。
現在他們所能做的就是隱忍,然後再努力爭取將來,這個女人怎麼就說不聽呢?
不是已經讓她不要去找蘇音了嗎?她怎麼還能愚蠢到跑到CG去?就算是蘇音不告訴顧驚洲,在顧驚洲的眼皮子底下,她以為她的一舉一動能瞞得住嗎?
顧亦寒表情陰晴不定,他埋怨著林溪的同時又有些心疼她。
顧驚洲看看顧亦寒,又看向顧炎榮,「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我和林溪訂婚後,她會代表她父親加入董事會,我也有可能偶爾帶著她回來別墅小住,你和她不好太生分,畢竟以後公司得靠咱們三個人精誠合作。父親您說是不是?」
顧炎榮正拿著毛巾擦手,聽了這話將毛巾放回托盤,走到顧亦寒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我還不知道,你跟林溪還有這層關係。你大哥說得是,以後都是一家人,不可太生疏了。
再說了,學生時代的友情是最難得可貴的,你既然跟林溪是同學,那麼以後在公司相處會更和睦,我還一直擔心,你大哥大嫂管理公司,你會有心結呢,聽你大哥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嗯。」顧亦寒只得點頭應聲。
外面吳伯在叫人,「老爺,大少爺,二少爺,吃飯了。」
吃過晚飯,顧驚洲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要知道顧驚洲當年從華府回來顧家,也僅在顧家別墅住了一個月的時候,便自己買了公寓搬出去了。
後來每個月照例回來吃一次晚飯,跟顧炎榮匯報公司的情況,也是吃過晚飯便離開了的,從來不在顧家別墅過夜。
顧炎榮父子三人看了一會兒電視,顧炎榮便推說累了,回自己房裡休息去了。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顧驚洲和顧亦寒,電視聲音開得挺大,是華商台播放的粵語長片。
兩個人都盯著電視,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說話,畫面不停的跳動,這原本應該是很和諧的氣氛,卻有種說不出的冰冷和古怪。
「大哥,是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顧亦寒到底年輕,還是先開了口。
顧驚洲眸子閃了閃,冷聲問:「你指什麼?」
顧亦寒胸脯起伏,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如果我帶林溪走,大哥會不會……」
顧驚洲轉頭,盯著顧亦寒,毫無感情的道:「現在的問題,不是我會不會,而是林家會不會。」
他又把視線轉向電視,「你應該明白林明生找我跟林溪訂婚是為了什麼,你更應該清楚林明生是什麼背景。如果是你攪黃了這件事,你覺得林明生會怎麼想?林溪又會有什麼下場?」
顧亦寒後背一凜,抿緊了嘴巴。
過了一會兒,又聽見顧驚洲低沉的道:「所以現在的問題,並不是我們做什麼,你明白嗎?」
顧亦寒不解的看著顧驚洲,顧驚洲卻不再說話。
「大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驚洲捏捏眉心,「讓你安守你的本分,不要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做任何無法收場的蠢事。你要明白自己的位置,還要分清楚,到底是顧家重要,還是女人重要。」
顧亦寒緊皺眉頭,「所以就是這個原因嗎?你放棄了蘇音,可以說是毀掉了蘇音,現在還打算毀掉林溪?」
顧驚洲倏然起身,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可是看向顧亦寒的眼神卻冰冷陰沉。
他俯視著顧亦寒,那種壓迫感讓顧亦寒覺得後背發涼。
「亦寒,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了CG,你和我都是一錢不值的,你覺得到那個時候,林溪或者是蘇音,還會陪在我們身邊嗎?」
這話說得冷酷,卻是事實。顧亦寒低下頭,他不得不承認,也無法逃避這個事實。
「還有,不要把蘇音和林溪相提並論,她們不一樣。蘇音永遠不會被任何人毀掉,除了她自己。」
說完這句話,顧驚洲抬腳往外走。
顧亦寒依舊低著頭,直到腳步聲消失,他的耳朵里又充徹著粵語長片的台詞,他才又重新抬起頭,眼前卻是一片迷茫。
顧驚洲驅車離開顧家別墅,卻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公寓。
鬼使神差般,他又一次將車子停在蘇音小別墅的馬路對面。
女人家裡的燈是滅著的,想必還沒有回來。
顧驚洲想起昨天在約翰的生日晚宴上,蘇淮北和蘇音約好了今天晚上吃飯的,想必這會兒,應該是兄妹團聚的時刻吧。
蘇家公司的生意每況愈下,這些顧驚洲早有耳聞,他更知道蘇音賣掉光影的那點錢全都貼給了蘇家。
他也曾經想過,暗地裡拉蘇家一把,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蘇音太倔強也太驕傲了,兩個人在一起時,她都不曾因為自己家裡的任何事情跟他開過口,更何況現在已經分手。